田景文语塞,他万万没有想到,萧可在这几天之内,就把他和方文渊这几年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自从和方文渊一起办了这个文鼎商户以来,他以此身份为掩护,的确得了很大的便利,可这一切,都是瞒着方文渊进行的,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以前所做的一切,都会让方文渊蒙上不可洗刷的污点!
“萧可,别的人都可以不信她,唯独你不可以!”田景文忽然嘶吼起来,“你不知道我当时救下她的时候,她身中数刀,有多凄惨!她明明可以远遁大楚,可她为了你,依然义无反顾,回到大衍成了你宫中众多后妃中的一个!这四年来,我无数次劝她远离,她依然死心不悔,说是在你身边看你一眼也是好的!自从她在宫外被你发现后,日日如履薄冰,费尽心机,只愿留下一个正常的身份,和你相伴左右!萧可,她为了你,放弃了正常的生活,你怎么可以疑心于她!”
萧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朝着杨名挥了挥手,杨名手上宝剑出鞘,剑光凛然,挽了一个剑花,宝剑疾如闪电,往田景文刺了过去,一旁的几个侍卫占了景阳殿的几个角落,虎视眈眈,盯着场内。
田景文步伐轻灵,剑法飘然出尘,而杨名剑走偏锋,凝重大气,只听得“叮当”一阵脆响,两个人战在一处。
萧可盯着场内,脑中却一片纷杂,这几天所有的事情接踵而来,让他没有任何喘息之机,可他潜意识里深深地明白,田景文不能杀,杀了他和方文渊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良久,他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活擒此人,不可杀绝!”
第 26 章
昨日半夜忽然电闪雷鸣,下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暴雨,虽然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却也弄得上早朝的大臣们也措手不及,辛辛苦苦赶到大殿,却被告知陛□体微恙,今日罢朝。
萧可躺在寝宫里,屋子里药香扑鼻,宫人们无声地进出着,在萧可身边服侍的素来都懂他的脾气,陛下这两天心情差到了极点,没事不要去招惹他。
陆陆续续有大臣前来探望萧可,李公公按照萧可的意思,一律挡了,唯独放进来了一个方思瑜。
萧可斜靠在床榻上,一副病仄仄的模样。方思瑜硬着头皮上前,躬身行礼说:“太医来看了吗?不知道是何病症,陛下多保重龙体。”
萧可闭着眼睛并不出声,屋子里一片静寂,方思瑜只觉得芒刺在背,真恨不得变成一个隐身人,消失在萧可面前。
良久,萧可抬眼一瞧,淡淡地说:“方爱卿,朕这病,看来是要着落在你身上了。”
方思瑜愣了一下,赔笑着说:“陛下,臣只会赚钱,这个医术,实在是一窍不通啊,不如让拙荆来帮陛下看看?”
萧可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扶着脑袋坐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莫不是这件事情晓风姐姐也掺和了一手?”
方思瑜的心不由自主地一跳,骇得脸都有些发白,定定地看着萧可,半晌,他长叹一声,跪了下来:“陛下,臣欺君罔上,罪该万死,此事拙荆半点都不知情,望陛下明察。”
萧可森然看着他,说:“方爱卿,你不觉得你现在说已经太晚了吗?”
“陛下,臣原本一身布衣,不知道有多么轻松自在,自从得知此事之后,不忍心见伯父为此日夜忧心,也深怕文荇在宫中行差踏错,这才入朝为官,日日如履薄冰。陛下对臣信任有加,委以重任,臣每每思及此事,都心生愧疚,唯有为陛下充盈国库,这样方能减轻罪孽。”方思瑜一脸愧色,沉声说,“陛下,文荇虽然胆大妄为,但求陛下念在她的一腔情意,饶她一命,让她回府自生自灭吧。”
“她的一腔情意?”萧可冷冷地问,“她有什么一腔情谊,朕只看到她薄情寡性、虚伪狡诈,朕如此信任她,她居然就这样回报我的一片真心!”
方思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文荇对陛下一见钟情,太上皇赐婚前,臣和伯父劝了她不知道多少次,拼着伯父的这张老脸不要,婉拒了婚事,那也不会弄到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文荇她……”
萧可屏息看着方思瑜,心里忽然燃起了一线希望,颤声说:“她怎么说?”
方思瑜一脸的尴尬,吞吞吐吐地说:“文荇说,她愿意赌一赌,赌陛下会爱上她,就像子裴和他的王妃一样。”
萧可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方思瑜,良久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她真的这样说?”
方思瑜郑重地点了点头:“陛下,千真万确!臣和伯父也是怜她一片痴心,这才答应了她的请求,这些年来,她身处宫中,想必早就知道了自己原来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前阵子陛下又在宫外发现了她的身影,她又不得不化成文渊和你周旋,心力交瘁,商量再三之后,才决定以废后的名义从陛□旁离开,陛下,此间种种,虽然罪无可赦,但情有可原,望陛下法外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