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贤妃低低叹了口气。
“怎么说?”苏贵妃见姚贤妃叹起了气,忙催促道。
“说是我伤了阴德,断了此生的子嗣,我的事,姐姐也知道。”姚贤妃最后一句话说的含糊,苏贵妃却明白极了,她亲手弑父,这真是大罪。
“姐姐,鬼神之事,我一向极敬重的,这好好儿的,一个小产,接着是另一个,是不是得多想想?”姚贤妃看着苏贵妃,话说的谨慎而含糊,可那意思却明白之极。
“你说的对。”苏贵妃紧拧着眉,片刻,点头赞同,“宫里禁巫祝诅咒,可这样的事,什么时候能禁绝过?你说的对,这事得好好查查。”
“偏偏我病着。”姚贤妃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什么事都压在姐姐头上。”
“你别多想,好好养好身子是正事。”苏贵妃一边安慰姚贤妃,一边站起来告辞,她得赶紧让人去查这鬼神巫祝之事。
……………………
收了灯就是开衙的日子,四皇子领着打理皇庄的差使,开衙头一天,皇庄里有个管事,就找到了四皇子,说是他奉命照料的一位老供奉病重,自己说自己活不了几天了,闹死闹活,非要见皇上一面,还说皇上一定会见她的。
四皇子没听完就训斥了回去,可管事苦着张脸,拿了个巴掌大小的老旧匣子出来,“四爷,这是赵老供奉拿出来的,说是皇上留给她的信物,说是把这个拿给皇上,皇上必定见她的。
还有,当初全老爷在的时候,很敬重赵老供奉,最多隔上一两个月,必定要去看望一趟,年年春节,还要去给赵老供奉拜年,小的那时候问过一回,全老爷说赵老供奉身份贵重,让小的一定要恭敬用心,小的这才走这一趟。”
四皇子听管事这么说,犹豫了。
全具有深得先皇信任,就是皇上,治罪之前,也对全具有信任有加,全具有替先皇和皇上办过许许多多隐秘之事,这个是大家心知肚明不能说的事,他敬重看重的人,身份必定不简单,这位赵老供奉的话,只怕是真的……
“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去请了太子示下。”四皇子犹豫了一会儿,拿过匣子,吩咐了管事一句,出来要了车,径直往东华门去见太子。
太子还没下朝回来,江延世迎进了四皇子。
四皇子不易觉得的犹豫了下,将匣子送到江延世面前,太子吩咐过,皇庄的事,但凡他拿不定主意的,就去找江延世,这匣子和赵老供奉毫无疑问也是皇庄的事,最好先和江延世说说。
江延世听四皇子转述完,眉梢微挑,转着手里的匣子看了一圈,轻笑了一声。
这是谁的手笔?
十有八九是苏烨,皇庄在他手里打理了那么些年,要是没留下一堆的人和事,那就是笑话儿了,可这位赵老供奉,这匣子,他挑出来这个,想干什么?要打哪个?
“这位赵老供奉的病情,让人去查过没有?”江延世看着四皇子问道。
四皇子摇头,“得了信儿我就过来了。”顿了顿,四皇子又解释了一句,“这位赵老供奉之前也没人说起,我也是刚知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跟管事说这匣子已经往宫里递进去了,让他回去跟赵老供奉说一声,且耐心等一等。”
江延世也不指着四皇子能知道什么,转身将匣子放到长案,不客气的吩咐道。
四皇子应了一声,一句话不多问,和江延世拱手回去了。
看着四皇子出了门,江延世拿起匣子,转来转去看了几圈,匣子就是个普通的匣子,有暗销锁着,却没有锁,也没什么机关,轻轻一按就开了。
江延世看着匣子里的一块小小的木牌。那是宫里的内侍和使女用来表明身份的名牌,这牌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
江延世拿起牌子,牌子上的字笔画细致,细瘦漂亮,江延世的目光落在赵红妆三个字下面的紫辰宫上,紫辰宫这名字早就没有了,可他知道,那个地方叫紫辰宫的时候,是那位早死的金贵妃的住处。
江延世眼睛一点点眯起,片刻,嘴角往上挑出丝丝笑意,笑意渐浓。
等到太子回来,江延世将那个匣子递到太子面前,先简单几句说了那位赵老供奉,接着笑道:“殿下看看这个,紫辰宫的尚宫赵红妆,这必定是苏烨的手笔,他把这位赵红妆送进宫,送到皇上面前,这是要拿皇上生母这件事做文章了,苏家大约觉得胜券在握,要着手布下一步棋了。”
“这全具有,可真是狡兔三窟,家里藏了那样的东西,又藏了这位赵红妆在皇庄里,别的地方,说不定也藏了什么,他对那位金贵妃,可真是赤胆忠心。”太子看着那块名牌,语气极其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