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喧嚣一片,股东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一名魏姓大股东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小姐,老爷子临终前把福生珠宝交给你。你有这种权利。我们都愿意尊重你的决定。可是总经理这些年把福生珠宝带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功可抵过——”
“魏叔,别说了。各位叔伯们,请你们先出去。”周起暄眼神复杂地望着奕宁,艰难说道,“我和小夏,不,奕宁,有些事要单独谈谈。”
诺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周起暄看着奕宁冷淡疏离的神情,仿佛在泥潭里苦苦挣扎,拼尽全力后,喉咙终于发出些许嘶哑的声音,低低喃道:“奕宁,我不知道原来你可以演的如此逼真
。”
奕宁唇边泛起一抹讥诮的笑,解释着:“你妻子说过,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周起暄痛苦地合上了双眼。即便这段时间,他的幸福只是她布下的温柔陷阱,他也宁愿被她骗下去,骗个一生一世。可惜现实太过残酷,他的美梦终究还是碎了。
他没有资格怨她恼她,也无法对她生气,默默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双手,跪了下来,真挚地道歉:“奕宁,我错了!我是个混蛋,是个畜生,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奕宁用力撇开他的手,咬牙切齿道:“除非你把淘淘还回来。”
“淘淘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的女儿变成那样,你以为我不心痛吗?她喊我爸爸,她说要一辈子跟着我学钢琴——”周起暄眼角微微湿润,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奕宁坐在主席台的扶手椅上,居高临下地斜睨着他,“我知道,是苏恬搞的鬼。但是,谁让你那么蠢,被那个女人骗的团团转?现在你什么都没了,我看苏恬还会不会说她是真的爱你。”
周起暄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眼眸渐渐黯淡下来。此时的他颓废得就像街头的落难诗人,向爱人低吟着最为卑微的诗句:“奕宁,前一阵子我们很快乐对不对?我们可以一直那么快乐,就像小时候那样。小夏和起暄,永远在一起。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是谁先违背这个誓言的?不要告诉我你爱我。你要是真的爱我,又怎么会认不出我?”奕宁用力扯掉脖子上的水晶鞋项链。那是得知怀孕的那一天,周起暄为她戴上的。
她绝情地把项链甩在周起暄的脸上,临走前撂下了狠话:“跟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恶心。这辈子,到死为止,我都不会原谅你。今生,我们缘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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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翠萍唉声叹气地坐在床头,把叠好的衣物放入行李箱里。今早,总管通知所有的佣人天黑前必须离开周家。
“太太,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你和小昊啊?”古翠萍从苏恬手上接过装在信封里的遣散金,不舍极了。
“我也要走了。这房子要换主人了。”苏恬倚在门口,望着古翠萍渐渐远去的背影,望着即将西沉的太阳,一种无力的悲伤顷刻将她击倒。不久前,她用地契交换了一个秘密,一个她不愿被揭穿的秘密。
她终究还是败了。败给了她的姐姐。
清冷的月光洒下,将暗夜照亮。一层淡淡的如牛乳般的雾气,在银色光泽的映照下,缓缓地流动。晚上九点,她的姐姐带着黑压压的一群保镖,出现在雾气中。
“姐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吧。”苏恬跑过去,因为保镖的阻拦而不得靠近,只得站在不远处,凄惨无比地向奕宁哀求着,“姐姐,我把周起暄还给你,你把这房子留给我吧。你已经抽掉了他几乎全部的身家,所以这房子是我和他离婚唯一能分到的财产了。”
“你们怎么能离婚?应该要在一起才对。”奕宁冷哼一声,轻蔑地扫了眼苏恬,微微扬起上嘴角,“周起暄我不要了。姐姐把他送给你,来成全你和他的真爱。”
月光落在她的脸上,闪着一种庄严而肃穆的光。她嘴角的笑意嘎然而止。奕宁板着脸,摊开手上的那张地契,下了最后的通牒:“一张地契一个秘密,很公平。苏恬,现在这是我的地盘,你给我优雅地滚出去。”
苏恬装作没听到,低声下气地求道:“姐姐,你给我一条活路吧。想当初,你来苏家时,我对你多好啊。对了,还有爸爸!爸爸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会死不瞑目的。”
苏恬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瞅着奕宁观察她的反应。见她眉头微皱,猜测她心中有所动摇,继续言辞灼灼地攻击着她的软肋:“姐姐,你在爸爸临死前答应过爸爸,对一辈子对我好的。我错了。我的好姐姐,原谅我吧。”她抬起手擦拭眼泪,用余光瞄着奕宁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