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茹还真觉得累,笑道:“不方便起身送三婶婶、四弟妹,切莫怪罪与我。”
叫了赵嬷嬷送她们出门,赵嬷嬷返回来时,身后跟着许嬷嬷和牡丹。两人带了贺礼来,不外乎是些小孩子把玩佩戴的小东西,却个个做得十分精致,安静茹看着也极是喜欢。
牡丹笑道:“这是当日二奶奶亲自选的样式,叫匠人打了,一直让奴婢收着……”
说着禁不住红了眼眶,笑容也有些挂不住,许嬷嬷也落下泪来,到底年纪大,忙擦了强撑着笑福福身道:“三奶奶想是累坏了,奴婢们就不打搅了,昨儿怀哥闹了半夜,这会子才睡着,明儿带怀哥过来叫他瞧瞧弟弟。”
牡丹也擦了泪,跟着许嬷嬷行礼离开。
待人走了之后,赵嬷嬷劝着安静茹睡一会儿,安静茹想着孩子,叫乳娘抱了过来。孩子睡着了,团团的脸儿十分可爱,安静茹将他放在枕头边,看着孩子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韩睿华略吃了几口早饭,再来瞧妻子和孩子,就瞧见一大一小头挨着头睡着了,又觉得稀奇,又觉胸膛一下子被暖暖的东西填满,竟不舍得错开眼。其他人又怕打扰了母子两休息,皆不敢说话,只是盯着韩睿华掩嘴好笑。直到外头子竹探了几次头,才告诉了韩睿华。韩睿华恋恋不舍地离开,到了外头就大步流星走起来,想着告几天假好好陪陪妻儿。
喧哗了一整夜的荣恩轩安静下来,那些一夜不合眼的婆子们也都得了赏钱下去歇着,过了午时,姜氏那头又送来打赏的银子,一时间荣恩轩竟又热闹起来,个个脸上挂着笑,高兴的仿佛过年似的。
陈氏很是欣慰,朝安静茹道:“你婆婆这般抬举你,是你的福气,莫要辜负了。”
安静茹点头,看着大老爷改了名儿叫韩启朝,小名朝哥儿的儿子,笑着道:“母亲待我极好,我心里哪能不明白?”
虽不是亲婆婆,却胜过亲婆婆。兴许是隔了几层,彼此心头都有顾忌才这般好,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安静茹很明白。有些好不是嘴里说的,相对于甜言蜜语,安静茹也更倾向于真实情况,而非面子上那些功夫。
陈氏见女儿虽憔悴,却比自己当初好了不止多少,又想起安静雯回来说的那些话,本来想要提提,叫安静茹注意一下,现在却也不是提的时候。只是道:“才生了孩子,好歹要调养一两个月,身子是自己的,自个儿不爱惜,也别指望别人爱惜。”
“女儿都省的,娘就别担心了。倒是三妹妹的婚事,预备的如何了?总不能让她等着弟弟娶了媳妇再出阁。”
陈氏也为安晋松的婚事着急,又恐女儿多心,笑道:“杨家哥儿虽然失力,到底有真才实学,还预备三年后再考,婚事已经提上日程,等你出了月子,指不定就要吃喜酒。”
杨家哥儿失力,韩睿钦也失力,从放榜后,又埋头苦读去了。刘氏只怪韩睿钦时运没来,三老爷却知是韩睿钦心里负担太过,才临场发挥失常。如韩睿华那般,一路无阻顺利过关的本来就少有,否则也不会那么值钱了。
倒是姜家的三爷考了二甲,已经去了翰林。顾家二爷三甲,还在韩家住着,想谋个空缺。
安静茹听韩睿华说过,这一次参加的春闱的人员本来就比往年多了许多,因此名额就显得少,韩睿钦还年轻,三年后再考也才二十几岁。族里人再帮着打点一二,韩家睿字辈的再出一个两榜进士并不难。
两场大考,韩睿钦瘦了不少,三老爷也不忍心责怪他,只是求了大老爷,希望大老爷能给予多的指点。
像韩睿华、韩睿钦这样的世家子弟,考个举人就十分难得了,朝廷虽不会重用花钱捐官做的人,但这样的功臣之后,确实受祖上荫庇的,只是走的不顺畅,但不至于熬不出头。
陈氏留在韩家吃了午饭,明儿洗三礼,作为外婆无论如何都要到场,因此午饭后就先回去。
再有人得了消息,也是打发体面婆子见贺礼送来,安静茹这里又有卢氏过来帮着打点,下午没事儿又睡了一觉,醒来时才发现桌上堆了好些礼品盒子。
春香笑着解释,那些人送了那些,又指着好几件道:“这些却都是咱们姑爷的同僚,是各位夫人奶奶亲自送了来。因姑奶奶睡着,她们并不曾进来打扰。”
“既然是同僚夫人,怎么也不叫醒我?怠慢了可不见得好。”
春香道:“是她们不许奴婢们吵了姑奶奶休息的。”
又说姑爷请了假,明儿在家,说着见韩睿华进来,春香乘机溜出去。韩睿华走到床前坐下,看了看熟睡的儿子,笑望着妻子,问道:“现在觉得好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