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动作很突兀,他几乎是下意识往后避了一点,有点抵触的意图。奇怪,我在怄气吗?陡然间就不由自主地跟谁比试较量了起来?是谁?相亲女蓝大衣吗?凭什么江医生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吃,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不吃?我于他不是特别的吗?不是跟蓝大衣不一样吗?
电视机里,不知名的数字电台在播放着国外的每日一笑,一个一个短促的视频惹得全场尖笑连连,谁都知道这么有组织有目的的放达笑声,都是后期配上去的。
我就在新场次的笑声里,折回抓爆米花的手臂到胸口,另一只手则拖了下江医生的衣料,提醒他来看我。
他顺从地转来视线,坠在我脸上。
“这样也不吃吗?”说完,我把这颗爆米花送进嘴唇,轻忽忽咬在了上下门牙间,昂着下巴耀武扬威地看他。我给自己下了一个哑巴咒语,只等他来再度让我口若悬河,或者由失败的我来给自己解毒。我把自我推向了一个自尊心的崖岸,没有一点退路和余地,只为了证明我在他眼里是个尚有吸引力的女人,而非需要照看的小朋友。
来吧,赌吧。
这本就是一场怄气勇气相加的赌博,赌注是这颗微不足道的爆米花。
几乎没有一点光阴的间隙,江医生揽住我后脑勺,倾低上身,衬衣裹着拥抱,夜潮般赶赴而来。他的脸靠过来,他的瞳孔也跑进我眼底,深深的黑,是潮水的最后一卷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淹没过来,让我彻底沉溺在水底。
江医生吻了我。
他根本没有接走爆米花,而是抵回了我嘴里,我能感觉到它轻轻跌进我下腔壁,这明明不是微波爆米花啊,为什么它还是轰得在我脑中膨炸开了?
开关拧得是高火,我手心和身体的温度不断攀升,呼吸跳出稳定值。
节节败退的下巴被抬回去,一个有助于喘息的重要闸口就这么被堵住了,他在我的窒息里,耐心地摩挲进来,很慢很轻,不急不躁,舌尖若有似无撩过我上颚,我禁不住地战栗,成了一碗忽然被咖啡侵入的牛奶,漩着涡被搅拌,晕乎乎旋转在彼此的分界线……
我胡乱找到了江医生的背脊,攀紧在那,试图在他或深或浅的亲吻里,找回知觉和力量,但我失败了,完全沦陷,两样液质就这么稳定了下来,它们找到了最恰如其分的比例,稠成了一杯香浓醇郁的拿铁。
我赌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诶,其实老男人早就按捺不住了
关于前妻的设定,好多女神觉得狗血→v→那你们很幸运,身边的人啊事啊一定大多都是光明美好正三观的。南冉冉这个女人,我是借鉴了现实的,天涯论坛随手一捞就有大把,在真正的生活中,比前妻极品的其实还有更多
昨天那章本来准备天雷勾地火的一下的,没来得及勾上,就放这章勾了,温柔的勾一下
☆、第二十五张处方单
江医生松开了我,但那些亲吻的余韵在打在我身体里,我掩不上嘴,一下接一下的喘息急促到需要鼻口并用,我紧盯着他的脸,和我一点点拉开距离。
直至他坐正回原处。
他眉头一展,抬手来摸了摸我左半边脸,是用的大拇指指腹,来我眼下轻轻刮了两下,像在以一种温和的方式把我从迷茫和荒乱里拉出来,他继而撒开手,问:“爆米花呢?”
我这才发现他问的东西还在我嘴里,于舌根下方创造出强大的异物感,可它刚刚分明钻进我脑袋里炸开了。
我把爆米花勾回后槽牙,嚼了两下,咽下去,它都泛软了:“结果你还是没吃到啊……”我说。
“那就吃一个,”他伸手去桶子里取出一颗,当着我面,放进了嘴里:“现在吃到了。”
“喔……”两个手掌撑到沙发面上,我的上身又往他那凑近了点:“你刚刚……亲我了?”
“嗯,我承认。”他毫不避讳,坦率地看着我,就是这种眼神,很让人心安。
“那你为什么亲我啊?”我真不厚道啊,摆明是我点上的导火索,还偏偏把爆炸现场作案易燃品的罪责推给了他,还把他的余地也给堵死了:“也不是为了吃爆米花啊,你也没接过去,最后还是被我吃掉了。”
“就是想亲了啊……”他答得那么缓慢,又那么干脆,什么拐弯抹角的说辞、字眼都没使上,油腔滑调更不适用他。像一盆摆在月亮下的清水,粼粼的,浸着棉线一点点传导到我身上,我又要发光啦,是被他的认可充盈上来的,一裹子自得的光辉。他也是喜欢我的,喜欢到愿意吻我了,不顾忌身份和时差,就只是一个男人在应对自己喜爱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