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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不会好转(52)

通常情况下,我问完这个,就不敢再打搅江医生了,总觉得他工作一天已经很累,还要再耗费多余脑细胞跟小姑娘发短信。他能回我一条,我就是拥有了国家许诺最低保障的平民窟百姓,足矣,满意得可以立刻仰头就睡,还是面带微笑一宿好梦的那种。

比较可惜的是,江医生从来没有主动给我发过短信,问一句“在干什么”也好啊,我很早很早前就在心里计算好回一句“废话当然是在想你啊”的短消息,可惜他就是不给我一个宣泄爱意的好机会。

明天就是三月七日,等了整整半个月的3.7啊,我定好闹钟,提前打了个电话给负责招考的联系人。我想报告的那个岗位是不用参加卫生厅统一组织笔试的,所以需要私下联系,再去招聘单位报名。

很凑巧的是,报名费是整整一百元人民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许从那天早上开始,江医生就在无意间赠与我一张粉红色的邀请函,让我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走近他,走进他的生活。

明天就要去省人医报道,我又有正当理由去探望江医生了,就看一眼说不上话都行,我怒开衣橱,把所有能看的衣服裙子裤子全甩在床上,每一次去见他,都会必经这个步骤,不然连家门都不敢迈出一步。康乔总是无法理解我的热度为什么能超过三分钟,而且同一个男人看多了处久了不是大多都会开始厌烦了么,男人都在留恋旧时光,而女人都在嗖嗖换对象,为什么我还能喜欢江医生这么久,甚至到了一种完全忘我的丧心病狂程度。

“我真的很奇怪,你到底喜欢他哪啊?就因为他脸好个高工作不错性格温和?”康乔第五次问我这个问题,她每回问当面问我时都要仰眸望天(其实是翻白眼),像不能体谅得出老天的“用心良苦”,去了解它戏剧化的安排和看戏的心情。

我犹记得她第一次问我,我回答的是“脸”。

不过此时此刻,我貌似有更为明确却也更为抽象的答复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就像没办法描述出来空气长什么样有什么味道一样,我问你,你能描述得出来吗?但如果你想顺利存活下去的话,你就完全不能离开空气吧,”在康乔的沉寂深思间,我又将这种情结具体形象化:“我为了江医生,我都开始每天起床叠被子了!你也知道的,大学四年除非领导来宿舍抽查,我从不叠被子,生活部长大驾光临检查,我一样用满床凌乱来j□j他,但我现在就天天叠,形态不佳就重叠,坚持了个把月了。没别的原因,为了锻炼叠被子的水准,假如有一天能跟他……同居啊,嫁给他?他说不定会称赞我一次被子叠得不错,想想都觉得高兴上天。”

——就是这样的感情。

挑选好衣服,我把其余的淘汰选手一一叠好,打回衣柜冷宫,静静等候朕的下次翻牌。我再一次把自己交付到席梦思里,像往常一样,以中国移动短信平台为枢纽,对江医生进行每日一问(sao)候(rao)。

“江医生,晚上好,今天在干什么呢?”

防止他审美疲劳,我绞尽脑汁地打着稿,一周里会变着花样发“做什么”“忙吗”“在干嘛”“这会是不是有事”“What are you doing”,有写夸大但也的确在有意无意地告诉他,我强烈地想要与他互动的*,我就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他每天下班后都在进行着什么样的活动,变相地参与着他的人生和日常。

「空闲」——他回道,又在非常正气、正派、正直、正道地卖萌,他自己大概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萌吧。

明天就要为了他报考医院,这会就让我放肆任性一下,再多给他一个我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吧。我在心里自我宽慰着,又追问出去一条:「其实一直挺好奇的,你空闲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也不知道这个首次追问会不会触到他的雷头,觉得我每晚的短信就跟和尚念经一样啰嗦,像查岗的河东狮悍妇一样烦扰不休。

手机被我端放得极近,快挨上双眼,放远了的话会多浪费一秒钟阅读到江医生新短信的时间。如果一不小心手滑,估计能立刻把我自身的五官砸成甩饼大S那种被踩上一脚的情态。大概过去一分钟左右,屏幕重新亮起来,我急切地刮下通知栏,点进去。

果然,他答:「没什么」

我与生俱来的金刚钻立即自动切换成后天形成的玻璃心,导火索是江医生。这条短信硬是被我读出了几分淡漠和自讨没趣的意味。我沉顿了片刻,拉长语调回:「喔……那你可以随便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啊,不然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上班下班,多无聊,淡出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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