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手拉着手回去,我和小舞的房间开着门,上上还在里面。两人看见我们这样子地回来,大惊。上上忽然鼓掌叫好,连赞姜是老的辣,悻悻回去自己房间。可见他还没得逞。我和大奇相视而笑,依依道别。关门,小舞就很不信地问我,“你们真的是在到满洲里的火车上认识的?才两天。”
我点头,微笑了好一会儿,才道:“大奇是很好的人,也很好看。”
小舞忙道:“你也很好,上上一直说你脑袋极聪明。你们两个真般配。”
我点点头,不由分说地应道:“是,我很快乐。谢谢你,小舞。”
小舞笑逐颜开,“小图姐,你真爽快。真好,你们又都是杭州人,回去还可以在一起。”
我微笑,不大敢答应。我和大奇有未来吗?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大可能有,所以,我才今天那么容易就反馈大奇的暗示明示。起码此时此地,我明确地知道,我喜欢大奇。以后,回去以后的事回去再考虑吧。现在的脑袋没空间留给那种门当户对的俗事。
海拉尔的夜,醇厚如德德玛唱《草原夜色美》时候的女中音。
比起我每天的工作量,一天的旅游实在耗不了我多少精力,再加我已经两度睡饱,所以我第二天如常早起。虽然才六点,可草原上灿烂的阳光已经将蒙宾馆红黄绿相间的外墙照得流光溢彩。我悄悄出门,拿摄像机摄下奔流不息的伊敏河水,摄下勇敢地在激流中游泳横渡的好汉,摄下在河边垂钓的老太太,还有昨晚去的网吧街上,有卖牛奶的将两只白铁皮罐挂二十八寸大自行车两边,用我们小时候常见的打酱油的吊子打一角一角的牛奶给居民,就像我们江南贩卖豆浆。
我禁不住买了一吊子喝,觉得这种牛奶异常新鲜,是那么接近草原。也或许,只是我的幻觉。这时,我是那么的想与谁分享我的感觉。
我在周围游荡一圈,从市政府边走回去宾馆。我没回去房间,我就坐在宾馆院子里灿烂的阳光下,将手机换上常用的那张号码卡,给一个一个的人发短信。大奇出来时候,我似乎有感应,似乎有什么东西提醒我该抬头了,我于是抬头扬眉,正好看到大奇从大堂走出来。一件白色T恤,一条帆布裤子,简简单单,却很是精神。
大奇却没看到我,他一出门就几乎倒着走,跟我刚出门时候一样,谁能不被艳阳下美丽的蒙宾馆倾倒?我有点失望,我感应到他的出现,他怎么就没感应到我的等待?很不对等。我看着大奇不断退着步走,一边拿相机取景。到我身边时候,我很想伸出修长美腿使一绊马索,但终究没实施。我依然坐在地上,捡起一朵落花扔向大奇的照相机。大奇这才看到我。
太阳正正地照着大奇的脸,让我想起一段歌:太阳出来咯喂,喜洋洋咯啷咯。大奇看见我满脸喜色。
“你这么早?睡得好吗?”
“好。”我被大奇拉起,“我带你去喝牛奶,特别棒的牛奶,就在我们昨天去的网吧那边。”
大奇奇道:“你究竟几点起床的?上上还睡得香甜呢。”
“小舞也睡得跟小天使似的。别取景了,大门口的路边偏东,角度最好。只是现在的太阳已经没了溶金的光彩,味道已不如我刚起床时候。”
路过的行人都侧目看看我们拖着手走,我并不在乎,我是游人,昙花一现的游人,我肆无忌惮。我只在乎大奇,大奇出来时候没心有灵犀地感觉到我,我郁闷,但现在被大奇拉着手走在河边,我简直如乘着晨风滑翔。
我叽叽呱呱来不及地告诉大奇,“刚才有一个中年人在这儿放下鞋子跳下水游泳,水太急,他游到对岸的路线没法与河岸垂直,他游回来时候,肯定得走回来好多路取鞋子。”“桥那边好多老先生老太太钓鱼呢,没想到这儿钓鱼的老太太那么多。鱼都很小,比我手指头长一点点,不知道什么鱼,鳞很细。”“有个老先生告诉我,今年雨水适中,草原最美。”……
大奇一直温柔地看着我,专注地听我说话。我知道自己无聊,可大奇的眼神鼓励了我,我变得三八一样的喋喋不休。大奇喝牛奶时候,我到旁边小摊买了一撂煎饼,迫不及待地交给大奇吃。大奇赞这儿的牛奶好喝,我就跟这牛奶是我产的一般得意。大奇也说煎饼很香,我却不觉得真的好吃,我心里好像亏待了大奇似的。
我们吃着馅饼跳上车去客运站,我的眼里只有大奇,没看到其他。大奇看着我的时候,我高兴,大奇做别的事时候,我失落。我只想霸着大奇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