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参与和中国的借款谈判之前,国会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伊利诺伊大学校长詹姆士曾提醒大家:哪个国家能够成功在战乱的中国,建立最深刻的正面形象,哪个国家必将因此而在精神与商业方面收获最大回报。
詹姆士坚信,为赢得未来在中国的最大权益而付出的成本和代价,即使从物质利益角度来说也是值得——“因为与军旗相比,道义与精神将更有力地支配商业。”
“就像当年贵国倡议的庚子赔款退款留学,美利坚在中国的影响力自此迅速崛起,甚至迅速比肩日本。”x.c继续循循劝导:“而且,当大多数留日生连日文都说不流利时,留美生却多数能学贯中西,涌现出不少泰斗级人物,这是贵国值得骄傲的。”
司坦寒等人颔首而笑,表示赞同,许良辰抿了口红酒,脸露笑意:“当大多数留日生热衷‘主义’与‘革命’,为了‘主义’而砍头——不管是砍别人的头还是自己的头时,留美生则更为关注‘问题’——关心文教,支持改良,称为社会的变革的栋梁——当然,我不是想夸自己。”
听到她有意的调侃,大家笑起来,气氛变得更为轻松,段奕桀颇是意外地深深看了她一眼——灯光下,许良辰脸上闪烁着柔美动人的光晕,原来她也可以这般风趣,并在风趣中不知不觉影响他人——自己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许良辰多么可敬复可爱。
司坦寒等人也不由被许良辰的话所动,他们答应会向外交部反映,认真考虑今晚的谈话,剩下的时间变得轻松起来,众人又聊了些近来的热点新闻,并向段奕桀祝贺大婚:“少帅即将新婚大喜,我们提前恭贺,祝少帅娶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段奕桀唇角带笑有意无意瞅了许良辰一眼:“多谢阁下,不过中国的习俗,祝贺可不能空口白牙,若是今晚的见面能有所成效,也算贺礼一份;美人嘛,各人审美观不同,不知道算不算,不过倾倒了在下,倒是真的。”
难得段奕桀话语轻松调侃,大家善意地举杯而笑,许良辰悄悄横了他一眼,这人整天扮猪吃老虎,不也口齿伶俐?既对美国人提了要求,还有空来调笑自己,讨厌。
我可不是调笑,是讨好佳人呢,你还不领情?众人起身告辞,段奕桀挑眉斜了许良辰一眼,一口饮尽杯中酒。
许良辰平素的酒量虽说一般,但也不是太差,今夜为了公事,自然没有故意藏起酒量,也很喝了几杯。不知是不是这段日子忧思重,工作又繁忙紧张,身子有些承受不了,起身时便有些头晕。强自坚持着送了客人离开,她晕的有些厉害,不由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靠在了旁边一棵大树上。
段奕桀见状,忙跟过来:“良辰,你怎么了?醉了?”
“我没醉,只是……只是有些头晕。”许良辰闭上眼睛,控制住因为走动而升起的呕吐感,低声说道。
“我扶你过去。”段奕桀轻柔了声音,说着伸手过来。
“不用……”许良辰急忙闪避,自己还没接受教训?上次若不是和冷面大少在公共场合缠不清而闹出绯闻,何至于到今天这一步。
闪避过快,胃里又是一阵翻腾,许良辰不敢再动,伸手扶树略弯下腰。段奕桀闪眼看过周围,这里是会所隐秘的出口,除去一两个侍者并没有他人,稍一思想,再不迟疑,走过来握住许良辰的手,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许良辰低低惊呼,被段奕桀一个公主抱揽紧在怀中,头一转,眼前是星辰闪烁的湛湛夜空。
“快放下我!”许良辰脸上一热,低声喝道。虽然是晚上,可罗副官和司侍者都在,呃,就是没人,自己也不能和这位大少这般行迹暧昧——这算怎么回事?
“你醉酒,老实呆着。”段奕桀轻声嘱咐,随即迈开步子朝车子走去。许良辰急忙挣扎,一急之下呕吐感不在,身子却绵软无力,被段奕桀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罗宏义早已打开了车门,和司机恍如未见地立在一旁,段奕桀把许良辰轻轻放到后座,依旧揽在怀中,柔声嘱咐道:“慢些开,她醉了。”
司机答应一声,稳稳开动了车子。
闻着鼻端酒香中夹杂的女子幽香,段奕桀心怀大好,想不到今夜说洞美国人的同时,竟有美人醉酒的好事,想着手上再紧了紧。
许良辰身子僵硬,意欲挣扎,却众目睽睽之下很不好看,段奕桀竟然乘人之危,都上车了干嘛还不放手?!脸红心跳,手脚越发乏力,只得尽力往边上挪移。
“别洞,看看又要呕吐。”段奕桀的声音轻柔中透着无限宠溺听的许良辰鸡皮疙瘩直竖,视线从睫毛下扫了两眼,却见路灯斑驳的光影下,罗宏义和司机脸上隐隐含笑,不由脸上热成一片,为了不再引人调笑,只好僵着身子没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