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卿,卿非晚+番外(218)
感受到手心处不断传来的温热,她这才安下心来。在睡着之前,她小声嗫嚅道:“辞之,你怀中真暖和。”
少女这才安稳地沉沉睡去。
容砚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感受到怀中之人均匀绵长的呼吸,终是缓缓叹息了一声。
屋顶上,七星望着星辰稀疏没有半分月色的夜空道:“主子这是打算歇在此处不回府了?”
白青点头:“看样子应该是的。”
七星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袍,颤抖着声音道:“主子歇在屋里倒是暖和,只是可怜了我们这些下属在寒风中冷得瑟瑟发抖。”
白青指了指某个黑暗角落道:“你应该学学三七大哥。”
沿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似乎隐隐约约站了个人影,无论一旁的风声如何汹涌鼓动,而那道身影就犹如雕塑般粘在了原处一动不动。
七星收回视线,抱紧了自己身上的衣袍道:“别,他就是个没有知觉的大冰块,我和他不一样。”
白青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主子不过卯时定会出来,你再坚持两个多时辰便好。”
闻言,七星不由得将自己身上的衣袍拢得更紧了。
寅时过半,清芷殿内一片寂静。
容砚的脸色一片微寒,他感受着指尖下跳动的脉搏,不由得紧紧蹙起了眉头。
良久,他松开她的手腕,轻轻将她的手移了开来。他微微起身,右手越过她的脑袋在她枕间摸索一番,而后从中抽出了一条发带。
他缓缓直起身子,轻轻掀被下了榻,不多时他便穿戴整齐地站在了榻前。
容砚从外间唤来七星换了热的汤媪,给榻上睡得正熟的少女掖好被角,看了她一眼后便放下了幔帘,而后清冷的白色身影便缓缓消失在了寝殿之内。
……
书珃揉了揉脖子,她暗自疑惑自己昨间怎么睡得这么沉,连给主子换汤媪的时辰过睡了过去,竟然一觉睡到了外头光亮大盛。
她不会知道,昨夜容砚决定留宿于此后,他那帮向来体贴的下属为了不让她打扰寝殿内安睡的两人,有人深更半夜地潜进了她的屋内悄悄地点了她的睡xué,直到人走后才解开她的xué道。
书珃虽然觉得奇怪,但一想到绥晩可能由于昨间一晚上没换汤媪而冻坏了,她便由不得再作多想,焦急地推开了寝殿大门。
殿内静悄悄的,书珃轻脚走到榻边,缓缓掀开了chuáng幔。榻上的少女抱着被褥迷迷糊糊地坐在chuáng头,甫一看见来人,
她眯了眯眼,含糊不清地道:“书珃……”
书珃惊讶地看着她,“主子醒了?”
“嗯……我再睡一会儿。”
绥晩迷迷糊糊地晃了下脑袋,继而又重新躺回了榻上,不多时她便阖上了双眼,呼吸均匀。
看这样子昨晚睡得很好?
书珃弯下腰替chuáng上的人掖了掖被角,突然瞥到被褥之下露出来的物什一角,她怔了片刻,然后摸了摸汤媪的温度。
她不禁疑惑地皱眉,热的?谁换了这个?
书珃看着榻上睡得正香的少女,只得放下了chuáng幔,她走至殿中央处时突然滞了脚步,目光在桌上放着的木匣上停顿良久。
她记得昨日这里好像并没有放任何东西,这好像也不是主子的东西,这个木匣哪来的?昨夜……还是早上有人来过?
她看了看chuáng幔后躺着的身影,看来这只能等主子醒来后才能知晓了。
巳时,清芷殿。
书珃看了看铜镜中面色红润的少女,边给她挽发边道:“属下昨夜睡过头了,主子夜里可有冷着?睡得可好?”
“唔……”
绥晩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醒来便没有见着原本在她身侧躺着的男子,果然一模枕头,下面藏着的束发带也不见了踪迹。虽然不知他是何时离开的,但怀中的汤媪还是热乎乎的,想必是没走多久。
她昨夜在那人怀里睡了整夜,自然是睡得极好的。
书珃正要给她插上发簪,绥晩即刻阻止她道:“等等。”
书珃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绥晩扭头望了望身后,指着桌上的匣子道:“书珃,你帮我把那个木匣拿过来。”
昨间夜里,容砚担心这个木匣会磕到她的脑袋,便将它搁在殿中央的桌子上。
书珃走过去拿起匣子,递给她道:“主子,之前有人来过吗?”
“嗯,辞之昨日来过。”
话音一落,绥晩便打开了手中的匣子。
只见木匣中静静躺着一根通体雪色的簪子,深一分则较白浅一分则较透。簪身笔直修长,只有簪头处点缀着一朵恰到好处的五瓣清莲,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莲瓣洁白如皓雪,莲心处隐隐泛着浅浅幽蓝。样式简单却不失大气,簪身莹润亮泽,一看就必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