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牧爵一直蹙着眉,如此一来,线索又中断了,怎么办?
“不能醒了吗?”他开口问。
“很难,醒了也估计记不起之前的事了……”冷元勋也望着床上的老人,轻声说道,谁能想到好好一个人,突然之间倒下,这一生,也就此完了。
单牧爵没再吭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却听到身后传来冷元勋的声音。
“我只知道……十年前,为了季建辉跳楼的那个女孩,和季建辉之间是清白的。”
他的话让单牧爵一下子停下来转身望他:“什么?”
“那女孩是叫姬娜娜吗?”冷元勋走出来,从房间进入病房的会客室,走至沙发前倒开水。
单牧爵盯着他:“你也是为了这事才到这儿来的?”
冷元勋倒了茶,伸手递给单牧爵:“我答应了季小姐,替她查十年前的事……”
单牧爵望了他手中的茶一眼,伸手接过:“你不是应该查清辉的事吗?”他呡了口开水,走向沙发,也并不急着离开。
“是啊,但是我发现,清辉的事或许就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就和季小姐的这些事,也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一样……”
单牧爵瞟了他一眼,随即扯起唇角:“季小姐的事怎么又和十年前有关了?”
冷元勋没回答他的话,只是说:“我爸很清楚十年前的事,晕倒之前,正和我说季建辉和姬娜娜的事,那是被人下了药……”
他的话让单牧爵挑眉:“下药?”
“嗯,两人都被下了药后送进了宾馆,脱光了衣服拍了照,再传到网上……季建辉的案子就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而被调查的,哪怕后来的违纪是真的,那么至少这一项是假的……”
“既然这事是有人策划的,那么后面的事也可以诬陷……”
单牧爵轻声说道,脑海中突然浮现清绫家别墅中那一暗隔的钱,还有那张存折上,阮歆瑶打的大笔款项。
心里突然烦躁起来,越是接近真相,越是有些不愿意揭开,就如顾怀仁所说的,或许,这个真相他真的不愿意知道。
“是的,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谁在搞季建辉……”
“那你知道你爸当时为何会离职?”单牧爵问他。
冷元勋怔了下,没有想到他会问此问题,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那段时间,他和顾怀仁闹得很僵,他把他的前途都规划好了,他却全部推翻,非要自己走自己的路,他不理会他,甚至不回家,不叫他爸爸,还差一点就断绝了父子关系。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把自己的姓改成了母亲的。
他记得,还是楚秋时来找他,哀求他不要这样,说顾怀仁只有他一个儿子。
他记得很清楚,楚秋时当时是跪在地上求他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和顾怀仁断绝父子关系,也没再那么恨楚秋时,只不过,依然很少联系他们。
那时,顾怀仁已经辞职,要他跟他们一起去加拿大,他拒绝了,宁愿自己一个人呆在国内。
顾怀仁没勉强他,带着楚秋时与一岁多点的小英姿,来到了加拿大独自创业。
冷元勋摇摇头:“我不太清楚,当时,他当选检察院院长两年……”
“是,应该来说,有大好的前途不是吗?”单牧爵忙接道。
冷元勋没再说话,他是不太清楚,但是,楚秋时应该会知道点吧?
难道真的是为了当年季建辉那案子?因为顾怀仁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很明显,他没有出来作证或是推翻,而是一路高升了,所以受不了内心的折磨,在高升两年后提出辞呈?
“你认识夏明汉吗?”单牧爵又突然问道,冷元勋有些不明所以转头望他。
单牧爵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他掏出看,是安东优的,顿时蹙起了眉头,莫非……
他急急按下接听键,果然,是关于阮歆瑶的,总算还好,是抢救,不是最最坏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那边事情办得怎样了?”安东优问着。
“不一定,有可能要一个星期,也有可能不止……”
他走出病房间,碰到有护士进来,叫了冷元勋去了医生办公室。
“尽快吧,她神色很差,我怕她坚持不了……”安东优如是说着,声音中透着无奈。
单牧爵走至走廊另一边空着的病房,听着安东优的话,狠狠攥紧了手机。
“清绫怎样?”
顿了良久,他又开口,他实在不应该离开她的,让她一个人,又要背负一次生离死别,她这一生,实在背负得太多太多了。
一想起她哭得声嘶力竭差点喘不过气来的情景,他就心疼,疼得难以呼吸。
“当然难过了,但还是挺坚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