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出自己的名字,聂无方的眼中散放出残酷的光芒,不管她是否救过他,知道他长相名字的人都该死!刁月菱见他眼中寒光四射,知道他是决心要掐死她,「为……何……」她不甘心地挤出了声音……「看过我的脸、又知道我名字的,绝不能活!」聂无方无情地低语,冰雕一般的脸孔如同索命的死神。
他手掌收紧,打算彻底要刁月菱的命,但没想到肌肉的牵动让他的胸骨在瞬间剧痛起来:闷吼了一声,他不支地放开了刁月菱的颈子,整个人颓然倒回地上。
粗重地喘了口气,聂无方捂著胸口,只觉胸腔都快扯碎了;他不禁暗咒一声,看来自己一时之间是无法再起身了。
刁月菱逃过了一劫。
她急促地吸著气,企图让窒闷的肺脏再度涌进救命的空气。
但她的气息还未平顺,就听聂无方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东西呢?」他眯著眼,阴暗的脸色如同无情的恶鬼。
刁月菱仍喘息著,漆黑的眼瞳恐惧地盯著聂无方的脸、一瞬也不敢移开。
「你是说……那个金色皮筒吗?」见他寒著眉眼,刁月菱心里涌起一丝难忍的气愤与委屈。
再怎么说,她毕竟救了他一命,为什么他竟这么狠心地对她?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救活的人,居然一醒来就想杀了她!聂无方冷冷地斜著头睨她,「对,快还给我!」一字字冰冷地说。
见他一脸不耐,刁月菱虽气,但又怎敢惹怒他;她由袖中抽出了皮筒,递到聂无方面前。
聂无方见了,一把便将皮筒给夺回去,随後闭上了眼,不再理她。
一见他闭上眼,刁月菱强忍著心中的恐惧,轻轻挪後身子,直到退得够远了,立刻起身往洞外狂奔!若再迟个两秒,她说不定已经被他掐死了!她边跑边用颤抖不已的手抚著肿痛的颈子,觉得喉咙痛得要裂开似的。
她拚命地往村子的方向跑去,虽然身上洒满早晨的阳光,却仍消不去她因恐惧而萦绕全身的寒冷。
接近村于时,刁月菱远远便见到一些聚在一起闲聊的村民,若是平常,为了躲开众人惊讶嫌恶的表情,她绝对会避开人们偷偷绕走,但今天她又累又怕,差一点没命的恐惧让她只想把自己藏回家中。
她顾不得众人讶异的表情,迅速地从人群中一冲而过,跌跌撞撞地往家奔去,好不容易回到了屋内,她用力地合上木门,接著害怕地靠在门上大口喘气·没事了,不用怕了……刁月菱不住地对自己说,但一感觉颈上的肿痛,她的身子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刁月菱却茫然未觉,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菱菱,你去哪里了……怎么啦?」这声音让刁月菱的心里注进一股暖流,一转头泪水已不自觉的占满眼眶,「阿娘!」她委屈地喊了一声。
一身红袍、神情威严的刁翠凤一见到女儿掉泪,不禁著急万分地拥住了月菱。
「快告诉阿娘,发生了什么事?是村里哪个家伙欺负你了?」刁翠凤轻拍著女儿的肩膀,语中气怒交集。
「没有,没人欺负我。
」听见阿娘生气了,刁月菱飞快地摇摇头,赶紧擦拭眼泪,努力装出神色自若的模样。
虽然聂无方这样对她,但她还是不忍心将他的事透露出来,让村人去伤害他;但如果让阿娘有所怀疑,那事情就瞒不住了。
但刁翠凤怎会看不出自己的女儿神色异常呢?菱菱明明在害怕著什么,不然身子为什么在发颤、眼神也这么闪烁?「那你告诉阿娘,你为什么要哭?还有你究竟去哪里了?让阿娘等你这么久!」刁翠凤仔细地盯著女儿,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我……我去溪边沐浴……」刁月菱结巴地说,双眼躲开阿娘的目光。
「胡说,从小到大,你都是晚上才去溪边,白天一向足不出户,怎么今天却白天出去?」刁翠凤怎样也不相信女儿的话。
因为月菱从一出生,就是一个皮肤溃烂的丑娃娃,从小就人见人厌,族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排斥她,所以她从不在白天出门。
而这一切,却都是因为被她这作娘的所牵累。
十八年前,刁翠凤以长女的身分由她娘手中接下族长的位子,却没料到自己的妹妹竟然会嫉妒她;她妹妹骗她暍下含有剧毒的酒,差一点让她全身溃烂而死,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找到了能解毒的草药,让她得以服药痊愈。
然而当时怀著身孕的她,万万料想不到腹中的孩子因过於脆弱,解药的功效相对不够;等她生下月菱才发现她身上余毒未尽时,却怎样也无法将她溃烂的皮肤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