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觉得西藏是一个能够净化灵魂的地方,可是在那里我的确看到了孩子们纯真的眼睛。
从拉萨去纳木错的时候,途经念青唐古拉山脉,有两个藏族的小孩子坐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是一群牦牛和山羊,我们的车还在很远的地方,他们就站起来朝我们挥手,笑得一脸灿烂,我忍不住降下车窗也对他们挥手。
车开出去很远之后,他们还对着我们的车挥手。那一刻其实我很想叫司机停车,我想下车去给他们一些糖果、一些巧克力,我想用我并不高超的摄影技术,给他们拍一张照片,用影像记录他们宛如清泉的笑容。
最近我时常想起自己曾经的愿望,我多么希望有一天,我不这么忙也不这么仓皇了,有时间能够搬一把小凳子坐在这些转瞬即逝的陌生人面前,安静地听他们给我讲讲故事,讲讲他们的美丽与哀愁。
成为黑暗中的光,是我们的本质
有一天晚上很晚了,我还是睡不着,就爬起来上网,打开QQ的时候看到一个久未谋面的姐姐给我留言说,舟舟啊,以前我一直希望你能够成熟一些,但如今看来你成熟得有些快了,所以心里可能不是那么快乐,是不是?
我愣了半天,对着那个对话框不晓得说什么,然后我用很轻松的语气回复她说,没有呀,很多人都是被命运揠苗助长的呀。
最后我还虚张声势地打了很多“哈哈”。其实我不是那么喜欢“成熟”这个词语,看起来它是一件挺美好的事,可是在我的理解中,成熟就是掌握了与人周旋的秘诀,分清楚了在什么场合应该说什么话,接受了“人人生而不平等”的观念。对那些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会想方设法去得到,我们会一面痛斥那些潜在的规则,一面又努力使自己成为某些体制中占据有利形势的那一方。
我不喜欢说成熟,我喜欢另一种表达。长大。
长大是什么,长大就是你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永远不是你的。给你的,你欣然接受;不给你的,你努力去争取,争取之后还是得不到,你可以坦然地跟自己说,得不到,就得不到吧。
我越来越容易回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无关于爱情的那些。两年前第一次开始写长篇的时候,我还没有毕业,2009年的春天我还寄居在学校的宿舍里,因为没有经验,所以之前写的好几万字,包括大纲和人物设定全部要一改再改。
那个时候,很容易灰心,很容易因为一点点挫折就否定自己,很需要来自外界的关心和鼓励来确定自己的存在感……是的,我知道我一直不是一个很自信的人。
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害怕枯燥,害怕束缚,害怕一成不变的沉闷生活捆绑住贯穿我整个青春的那些梦想。
你看,那个时候的我既平庸又仓皇,既不甘平淡又没有方向。两年后的今天我打开Word开始写“深海2”,从眼前闪过的程落薰、许至君、康婕、李珊珊……还有再也不会出现的林逸舟,这些被我赋予了鲜活生命的人物,他们再次来临。
改变的不是他们而是我,当然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这两年中收获了多少,割舍了多少,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关于人生,蒸发的那一部分,是为了茁壮余下的这个部分。
这两年中我走了一些路,去了一些地方,关于在路上的种种感悟和感触,我希望能够写进“深海2”中与那些真正喜欢我的文字的人一起分享。
最要紧的是我想告诉正在看这篇文字的你,如果你眼前一片黑暗,那是你自己在发光。成为黑暗中的光,并不需要诅咒黑暗。
成为黑暗中的光,那是我们的本质。
生活教我谨慎,旅行使我勇敢
你有过一个人坐夜车的经历吗,应该有过的吧,假期结束返校的时候,长达两三天的车程中,有没有那么一两个片刻,你能听见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声音在慢慢流动?
大一那年我十八岁,冬天的时候我跟一个朋友吵了架,负气之下一个人买了一张火车票来杭州。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张火车票的价格是125块,硬座,捉襟见肘的学生时代只能如此。那时候我没有笔记本电脑,没有成堆成堆自己爱读的书,没有PSP也没有Touch,甚至连一台卡片机都没有,真的,除了青春,一无所有。
当时背着一个橘黄色的匡威包,包里只装着两样东西,一个手机充电器,一套换洗的内衣。
就是那样出发的,握着一个只能打电话发短信别的什么功能都没有的手机,忐忑不安地跟着人流涌进站台,上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带着一些新奇也带着一些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