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恒的呼吸变得迟缓,过了数秒他才冷冷地说:“刚才你和阮正楠互动那是现场直播,底下有多少双眼睛见证了你们面对面要亲吻的姿势,你是一定要惹我生气才知道收手吗?”
仿佛有一道灵光劈进了脑袋,安信突然清醒了过来。在被娱记或者狗仔抓包时,阮正楠总是不避嫌,要么营造暧昧的空间,要么直接抱住她,完全不在乎她的排斥和现场的惊爆效果,这只能说明他的目的很明确:制造绯闻,拉她下水,让别人以为她是他的女朋友。
但对于一个如日中天的偶像明星来说,和小市民传绯闻就成了致命伤啊,他为什么不考虑这层因素呢?
安信呆立在原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喻恒冷淡的声音又将她拉回现实:“安信,记得以后分清场合。”
她听懂了这句话,着急地解释:“喻恒,你听我说,这三次绯闻照都是有原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喻恒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她所说的可信性。
她连忙又说:“第一次你在现场,知道是怎么回事,正楠看我落了单,特地来找你说话,顺便提了提你和兰雅的过去;第二次我找他签约,被经纪人整哭了,他为了保护我才抱住我,不让记者拍到正面;还有今天的这个——的确是意外。”
“阮先生的经纪人是谁?”喻恒突然问了一句。
安信慌张了起来:“和阿Joe哥无关,你不准找他的麻烦。”
他不置可否,声音稍稍柔和:“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她脱口喊道,“不过你能不能先把电话换过来啊,要不这日子没法过了——”
“可以。前提是你回到我身边来。”
安信语塞,那边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她耷拉着脑袋朝后坐倒,结果卡通服太滑了,她扑通一下,溜到了地上:“我靠!连椅子都欺负我!”
从市中心开车到疗养院是什么感觉?颠簸在半空中的安信可以告诉你这个答案。阮正楠开着奥迪R8出门,跑到半路抛锚了,打电话叫阿Joe过来拖,站在路边不愿意动。
安信哄着他再走十分钟就到了,他抱住双臂看连绵起伏的远山,朝她吹了一口气:“一个小时前你告诉我疗养院离市中心有六百里路,催着我早点动身;现在又说不足一百里的路程,那我问你,中间的五百去哪儿了?”
“伍佰唱歌去了。”
安信主动背起他的登山包,在前面带路。可是阮正楠不愿意走,她又回头说:“我讲笑话给你听好吗?”
“不听,会冷死。”
“那唱歌?”
“吓死。”
安信没辙了,索性挖点她在意的问:“你为什么故意制造和我的绯闻呢?”
“你都知道了?”
“嗯。”其实是有人提醒她的。
阮正楠突然停了下来,面对远山不说话,夕阳西下,琥珀色的晚霞浮动在他周围,将他的背影渲染成一幅水墨画。
他静静地站着,半天才回答:“我暗恋的女孩讨厌娱乐圈,我想退出来,公司和阿Joe都不同意,我心里烦了,干脆背道而驰,反给他们施加压力,希望他们主动放弃我。”
安信默默消化了这个震惊得答案,又说:“你现在星运高涨,前途大好,就这么退下来是不是可惜了一点?”
阮正楠推了推鼻梁上的变色太阳镜,走到她跟前,俯视着她:“我只知道,我再不行动那女孩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她诧异地抬头:“你暗恋的对象不知道?”
阮正楠嘴角扬起一丝笑,冷淡地说:“她是只猪,她什么都不知道。”
安信想起他在宣传台上说的暗恋十二年的话,感叹着:“那个女孩蛮幸运的,能得到你如此青睐。”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两人继续在山路上走,天色渐渐暗了。阮正楠冷着脸要求安信解释电话的事,安信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听完后他就讥笑她:“说了兰雅没外表那么简单吧,你也不知道先提防一下。”
一提这个安信就来气,她站在原地缓了半天劲,才知道回答:“反正这女人就是一祸害,喻恒不可能喜欢上她。”
他照样嗤笑:“你们老大一向喜欢美女,你怎么知道他这次改口味了?”
“我当然知道,因为他已经接受我做他的女朋友了。”
阮正楠突然回过头来,脸上映着残存的夕阳,他一把钩住安信的脑袋,将她拖着朝前走,也不管她被勒得脖子疼,后背那个包东倒西歪地捶着他们的手臂。
“喂,我说你突然发什么神经,我快被你勒死了。”
“既然你说话这么大声,那就证明你还有力气。”阮正楠冷冷地拧住她的后脑勺儿,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对,“不如背我走吧,我刚好没兴趣继续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