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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大臣争相议论着,此刻万壑殿的偏殿中,馨冉正一脸诧异地望着那被称为靖国公的老人。
老人看上去已年近花甲,面色有些苍白,然而眼神却异常清明,老迈的面上有着风霜刀刻的痕迹,气质威严,一看便是久经战场之人。
可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个老者罄冉分明就认识!虽然只见过两次,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是她却印象深刻。因为这个老头,他曾到过云荡山,找她的师傅黄石老怪喝酒,而且两次都将她的师傅,那个酒量极大的怪老头放倒了!
见馨冉一脸惊愕的望着自己,靖国公冯愠花白的眉毛一挑,沉声道:“怎么?小丫头不认识老夫了?”
罄冉这才愣过神来,忙上前施礼,道:“侄女拜见冯伯伯。”
冯愠却见面色一沉,肃声道:“冯伯伯?圣旨你没有接到吗?竟敢公然抗旨?清华郡主!”
罄冉再度一愣,接着忙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叫了一礼:“义女云罄冉拜见义父!”
冯愠神情顿时一变,云开雾散,他朗声而笑,起身亲自扶起罄冉:“好!好!从今起,老夫便有闺女了。丫头,今日老夫既承了你这一礼,你便是老夫的亲闺女,来日不管是谁,只要欺负到我闺女的头上,老头子定然第一个不放过他。”
在云荡山上罄冉虽只与冯愠有两面之缘,但有次两人都坐在山谷上说了一夜的话,相处的很是不错。如今看着冯愠暖和的目光,再想想自己的师父,再闻冯愠的话,罄冉只觉心里升起一股暖意。虽是事情挺出乎意料,但却心里高兴。
她本还想着燕奚侬为了让她顺理成章成为统帅,莫名给她安置了一个身份,又莫名给了她一个义父。这见了面该有多尴尬,此时方知这事怕已早有预谋。
“本王倒不知原来冯伯伯竟和冉冉认识,这可真是太好了!”
燕奚痕也异常诧异,惊奇的道。冯愠回头,笑着拍拍燕奚痕的肩膀,朗声道:“王爷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当我冯愠的闺女?再者,这大军统帅老夫若一无所知,皇上就是下了圣旨,老夫也未必便应命。”
接着他看向馨冉,朗声一笑:“冉冉是黄石怪老头的徒儿,做这统帅自是没差的!老夫累了,走吧,赶紧开宴。”
罄冉这才察觉冯愠虽在笑语,但显然体力不济,额头已出了一层虚汗。想到他受了重伤,忙上前挽扶住他,与燕奚痕一起向大殿走去。
“翼王殿下,靖国公,清华郡主到!”
随着传侍太监响亮的通报声,大殿蓦然一静,众人目光纷纷望了过来。罄冉与燕奚痕一人一边挽扶着冯愠,便在众目睽睽下大步进入了万壑殿。
共事一年,大臣们对罄冉简直太熟悉了。此刻虽然她换了装扮,从翩翩美男子变成了清丽女子,但是众人早就知道易青乃女扮男装,其真实身份乃是云艺孤女。
此刻一见罄冉,顿时大殿便陷入了沉寂,个个目光直盯罄冉,似要将其看个洞出来。罄冉早已习惯了众人的目光,面色无常,步履沉稳扶着靖国公一步步走上高台,在位置上坐下。
待燕奚痕落座,示意开宴,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燕奚痕坐于高位,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这才笑着看向冯愠,举杯道。
“靖国公此番在黑山大败敌军,本王代圣上敬您老一杯。”
冯愠刚欲开口,却面色微变,痛苦的低咳了起来。罄冉忙起身,步至冯愠身边轻轻的拍抚照顾,待他神情渐缓,这才回座。
“哎,真的老了,以前受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现在身子骨吃不消了,王爷莫要见怪!”
“义父身上有伤,罄冉代义父谢圣上隆恩,谢王爷赐酒。”罄冉接过冯愠的话,说罢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哈哈,好!靖国公收的好女儿,巾帼不让须眉!今日这宫宴是专门为靖国公庆功,再来便是祝贺您老喜得义女,歌舞还不快起。”
燕奚痕说罢,大殿便响起了一阵歌舞,异常欢快热闹。可罄冉分明感觉殿中气氛不对,众人窃窃私语,目光纷纷向她投来。罄冉正襟危坐,只专注的看着歌舞。
一番歌舞过后,既然王爷已率先敬酒,众人更是不敢落后,纷纷起身向靖国公敬酒。而罄冉也至始至终扮演着好女儿的角色,将所有酒纷纷挡下。
一轮敬酒之后,靖国公便以劳累为由,在宫人的挽扶下离开了大殿。殿中气氛再次诡异了起来,现在正主走了,按理说罄冉这个郡主也该离开了,可她却依旧坐在殿上,这是为何?!
众人纷纷猜测,燕奚痕却好笑地愿意揭晓这个谜底了。
“本王这里有一道皇兄昨日刚颁下的圣旨,清华郡主云罄冉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