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落地窗后看着沈慕希的车子开出沈家大宅,程天画才回身从包包里面取出之前准备的血样采集管往杨恬欣的卧房走去。
屋里只有小芹在,程天画略一迟疑后推门走了进去,小芹礼貌地招呼:“少夫人。”
“我来看看杨小姐。”程天画故意表现得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直到小芹便像往常一样退了出去后,她才急急忙忙地将藏在大衣口袋内的彩血管子拿出来,并将杨恬欣的袖子子卷至上臂,熟练地从她体内抽了一管子血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帮她拉好衣服,盖好被子。
整个动作迅速而娴熟,不超过半分钟。
她松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门口突然传来何惠的声音:“你怎么站在外面?不冷么?”
“少夫人在里面。”小芹压低声音说:“小惠你来得正好,我去下洗手间。”
“她又来做什么?”何惠说这话的同时,推开门迈了进来。
程天画听到她的声音,迅速地将采血管往兜里一揣,不想动作太过惊慌失措,采血管掉在地上。
两个女人同时一怔,何惠低头看到她掉在掉上的采血管,冲上来便要捡,一边质问道:“这是什么?”
程天画抢先一步弯腰拾起采血管,没想到何惠不死心,扑上来便要抢。
“你干什么?”程天画避开她的魔爪,瞪着她愤愤地低喝一声。
“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吧?你抽少夫人的血想干什么?”何惠冷眼睨着她,随即表现出一副了然的样子:“难道你想用这种方式来尽早结束少夫人的生命?程天画你也太恶毒了吧?”
程天画嗤笑:“到底是谁比谁恶毒,你心里清楚,你对杨小姐做过什么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我能看出,因为我是医生。”
她将采血管在何惠面前晾了晾:“趁大少爷还没有发现的时候,你赶紧逃吧,省得等我把检测结果拿回来时,想逃都逃不掉。”
何惠的脸,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苍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程天画会发现自己的行为,更没有想到程天画会偷偷从杨恬欣的身上采集血样拿去化验。
如果被大少爷知道她一直在向杨恬欣下毒,她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
看到何惠惊得呆在原地的样子,程天画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了,何惠果然在偷偷做着伤害杨恬欣的事情。
她不再理会何惠,拿着采血管扬长而去。
何惠紧咬下唇,六神无主地在杨恬欣的房里来回踱步子。
她不想被柯小姐骂她办事不周,骂她愚蠢,可她更不想让沈慕希知道她偷偷地给杨恬欣下毒,沈慕希原本就对她没感觉,如果让他知道她下毒的事,肯定会厌恶她一辈子,那她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与其被沈慕希讨厌,不如让柯小姐骂一顿。
想定后,何惠回到自己的卧房,拿出手机拨通柯小姐的电话,电话响了许久后才接通,柯小姐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后沉呤片刻,最终恼火地责备了一句:“杨恬欣面堂发黑,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是中毒的现象,程天画会怀疑也是迟早的事。”
“柯姐姐你怎么知道杨恬欣面堂发黑?”何惠疑惑地问。
对面那头的柯小姐哑言,顿了顿后才没好气道:“我猜的,那种药过量了本来就会使人肤色发黑。”
这样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是何惠的心底仍然觉得有些怀疑。
“先把药暂停了,有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柯小姐似是在刻意逃避她的追问,匆匆交待完便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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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医院,程天画便被同事请去接诊一位急病患者,她将从杨恬欣身上采来的血样交给小宋,请她帮忙送去化验室。
小宋也没多留意,就拿着血样到检测室里面了。
因为不能当天出结果,下班时程天画也没问就收拾东西下班了。
第二天,程天画和沈慕希便登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程天画对正在翻阅杂志的沈慕希说:“可以把窗拉下来么?”
“我不喜欢呆在光线太暗的地方。”
“.......”程天画当然不会跟他争这点小事,靠回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一路上,遇到好几次的强气流,飞机有些颠簸。
又一次强气流袭击时,除了空乘一句接着一句的叮嘱大家不要慌张,不要走动,程天画还听到隔壁传来一阵细微的沉吟声。
程天画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强烈的气流,心里固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忍着那一丝恐惧抬头望了过头去,当她看到沈慕希抱着头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时,心下不无惊讶。
是她自己太女汉子了吗?在全机人都在哀号怪叫,就连沈慕希这个大男人都吓得快要缩到椅子下方的时候,为何她觉得其实也没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