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前任保安队长是个什么身份?”
“是村长的儿子!在那种地方,村长就是土皇帝,儿子等于是太子,不过这家伙好逸恶劳,在张志遥支教的第二年翘了辫子,他死后,王德业当了新队长。”
“前任的保安队长没有儿子?”
“有一个儿子,当时二十来岁。”他笑道,“还是你聪明,被你发现了,你猜得没错,王德业能当上队长,张志遥等人功不可没。”
“这是个肥差,没理由不给村长家,而便宜了别人。”
儿子死了,怎么也该让孙子替上,没道理会让别人抢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暗中帮了王德业。
“张志遥为这件事花了不少钱,其中之一就是给村长的孙子买了个女童,独买,不共用,就是那个逃了四次,被打断腿的女孩子。”
皛皛了然道:“比起传宗接代,一个保安队长的差事算得了什么,就算是肥差,有薪资,但也不够独买一个女童的,这笔买卖对他们来说很划算。”
“没错,也正因为此,王德业把张志遥当成了再生父母,对他言听计从。”
景飒提了个问题:“既然共用也能生娃,干嘛这么计较是否能独用?”
皛皛道:“女人怀胎十月才能分娩,你能保证一胎得男,又没有B超,不能在刚怀孕的时候就发现,若生下的是女孩,必定是不要的,那就还得等十个月,这么不停的生,环境又恶劣,恐怕生不了几胎,那些女孩就会亏虚,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月子可言,等轮到自己说不定就生不出了。”
这就是这些孩子的待遇,她们讲的任何话都不会有人回应,即将与她们发生关系的男人,更不会管她们的喜怒哀乐,不会在乎她们在床上的叫声是否销魂动听,他们只在乎完成交配的过程,然后是她们是否能生出儿子,要不是儿子就继续生,不停的重复交配过程。
如果这些孩子听话,不吵也不闹,第一年就生出一个儿子,也许她接下来的日子会好过些,因为第一胎就是男孩,对其他男人而言就等于有了生儿子的保障,别指望他们会知道生男生女其实是男人决定的,说给他们听,他们也不回信。
最差的是生不出儿子,天天被打,在这种地方,不会有人去谈论婚姻、爱情这些扯淡的哲学问题,只有最原始的动物本能的交配。
曹震也跟着补充道:“就是这个理,要是共用,谁家出钱多,谁就先用,少出钱只能排在后头,自然独用的是最好的。”
只管生自家的孩子,不用顾忌别人,也省了等得时间。
景飒气愤的直咬牙:“这帮人是不是疯子,生了女孩为什么不留下,为什么还要弄死,这什么变态心理。”
曹震道:“因为要养,要精力,能不能养大还是一说,若是养大了,自家又不能用,否则就是乱伦。”
“那别人家的儿子呢?”
皛皛冷笑,“自己花钱花精力养大的是别人家的媳妇,你觉得他们肯吗?”
别说景飒了,其他刑警听了也都纷纷骂起脏话来。
“我操!这什么心态!”
“还是人吗,屎壳郎都比他们強!”
小李认真做着笔记,听到这些,举起手来提问:“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这地方那么难逃走,别说女童了,成年女人都不一定跑出去,干嘛还要女童。”
除去逃跑的因素,成年女孩子到了就能生孩子,不是更快吗?
皛皛回答道,“8—10岁年纪的孩子是想不到自杀这条路的。”
这个答案异常沉重,让所有人都觉得压抑。
的确,小孩子自杀的可能性比成年人低得太多,要是买得是成年女子,一时想不开撞墙自杀怎么办,防不胜防,钱就等于打了水漂,小孩则不会,打骂几次就学乖了,等长大了,性子或许就给磨平了。
人的一生有很多个阶段,但没有哪个阶段能比童年时期更珍惜生命。
小李听了,突然眼圈一红,站起来呼喊道:“曹队,我要去你那地方,我要去看看这帮村民,不,这帮畜生到底长啥样!”
坐在小李身边的一个刑警拍了拍他的脑袋,“不愧是老李叔的儿子,有骨气!”
小李全名叫李不拐,名字是他那被誉为打拐神探的老爹起的,就是期望这世间再没有拐卖儿童妇女的事情发生。
皛皛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有这份心很好,希望二三十年后,你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
人民警察大部分都是尽责的,但总有那么几条不作为的臭虫混在里头,这在哪个行业都一样,一旦少部分人的不作为,就能带来恶劣的影响。
因为这些人可能把某位被拐妇女攒了好几年的人品,将信号好不容易的传达到外界,让这些人接了,抬头一看地图,来一句“哎呀我擦,路途这么遥远”,或是“哎呀,我势单力薄!”或者“我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做!”然后被放下,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如果没有保护伞和这帮不作为的臭虫,人贩子会这么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