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立非果然如肖鹰所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么快就猜到他的下一步。
黑司曜不禁刮目相看,点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正有此意,我打算把这四十八个人分成四股,每股由一个可靠的人带头,我,你,肖鹰,现在还差一个人。”
齐立非暗一思忖,“我听肖鹰说您有个从美国回来和您一起打拼的朋友叫向恺默。”
默的确是可佳人选,黑司曜低叹着,“他受了重伤,目前在养伤,更何况他在替我牵制住佟冠楠,鞭长莫及。”
原来是这样,齐立非想了想,犹豫着说,“我有个合适的人选,不知道大哥……”
黑司曜打断他的话,“我当然相信你,既然是你推荐的,改天带过来我看看。”
“那好,我明天一早把人带给您见见。”齐立非信心满满,心里充满了感激。
在美国一怒之下杀了那对没人性的夫妻,从此过上了东躲西藏的日子,随时担心被警察抓,天天过得胆战心惊,一辆警车从窗外呼啸而过都能吓得心脏停跳。大哥肯出手把他大老远从美国偷/渡过来实属不易,现在又一点不嫌弃他是个在逃罪,肯重用他,托以信任,他不会辜负大哥的一片期待,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
和齐立非谈完,黑司曜喝完咖啡,重新回到卧室。
多年颠沛的生活让他天生警觉,主卧安排在最里面一间,也是最大的套房,有利于隐身。
太阳西斜,房间里恰好被阳光铺满,此时大床上钟未昔垂头坐着,小脸埋在被子里,浅浅的呼吸声显示睡得香甜。看得他心里柔软。
见她一只小脚丫露在被子外面,他轻轻走过去,拉住被子想帮着盖上。
出了点小差错,被子瞬间从她身上滑落,惊搅了睡觉中的人儿,小脸从长发中露出来,布着睡意,可能是渴了,小舌头在干干的嘴唇上舔了一圈,看上去说不出的诱人。
“咕咚!”
他听到自己喉结滑动的声音,转而倒了杯水喂她一点点喝掉,敛下眉眼在小脸上寻视,“还发烧吗?”
口气不见凶悍,听在耳朵里仍是强硬了一些,钟未昔突然不怎么怕这个声音了,摇摇头,“不知道。”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发不发烧还不知道?”他不自然地嘀咕着,伸手过来。
一时之间钟未昔不知道说什么,就见大手拨开刘海,贴上她的额头,凉凉的好舒服,刚才她又迷糊睡着了,梦里有狼在追她,她没命地逃,逃到哪里狼都如影随行,她吓坏了,跑得快没了力气,狼扑了上来。她却没被狼吃掉,因为有一双手从黑暗中拉住了她,把她一口气拉出了好远,甩掉了恶狼,那只手好象就是这双手,温温的,热热的,很有安全感。
小丫头对于他的触碰没有躲,浓密的睫毛扇动着,好象怕他,又没有以前那么怕得厉害。
额头的温度让他蹙眉,握住她的肩膀,“躺好!”说完发觉太硬了,想重说一遍,又觉得不那么合适,有点傻。
她躺下去,被盖上被子,其实她好热,全身着了火,好难受,不想盖被子,只想吹冷风,越冷越好,最好把身体里的热全部吹走。
轻手轻脚把窗帘拉上,黑司曜回过身,床上的人呼吸平稳,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脸蛋,都埋在他盖过的被子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昵。
和齐立非散后,保姆们被遣走,没人做饭,黑司曜让肖鹰从外面抓了个粥馆厨师过来,熬了一大锅生姜苏叶粥。
夜幕降临。
黑司曜亲自盛了一碗,由于不太做这种事,在盛的过程中难免笨手笨脚的,粥已经有些溢出来了,想着床上还病着的人儿,反复盛了几次才盛了一碗没有溢出来的,放在托盘里端到房间。
被子被踢到床尾,钟未昔歪歪地睡着,他把被子给人重新盖好。
小额头上放着毛巾,把毛巾拿下来,去换了一条新的,再轻轻擦着小脸颊,试试额头的温度,比下午要好多了,却仍担心着。
正文 第102章 温柔(3000字)
钟未昔不是全然没感觉的,额头上换掉已经被体温焐热的毛巾,新换上的凉凉的,好舒服。
悠悠转醒,有个身影在床前忙碌着,给她掖被角。是爸爸吧,妈妈不在了,有几次她生病了,是爸爸在照顾她的。
好热,一身的汗,不要盖这么多,她低唔着一脚踢掉被子。累
他给她盖上,她又踢掉,无奈,把人扶起来,坐在床边一勺勺喂她喝粥,小丫头脾气倒上来了,闭着眼睛摇头不肯喝,他把粥吹温了递到小嘴前,仍是不喝。
于是俊脸和声音绷紧,“必须喝!”
嗯,真的是爸爸,只有爸爸才会用这样严肃的声音和她说话,钟未昔听话地张开嘴,喝了一口粥,喉咙里发干,肺里发热,难受的咳嗽起来,有些粥从嘴里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