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快别这样说,媳妇年轻处事定然有不周到,遇到大事还要多多跟婆母请教才是,不过这些个处置下人的小事,就不敢去劳烦婆母,不然传出去,好心的人说是婆母心疼媳妇,传到那些个嘴上不积德的人口中,还以为是媳妇不愿担事,所以才让婆母操劳呢!”
“是啊!娘,如今我也成家立室,您操劳这么多年也能多歇歇,让礼儿帮你分担些个!”沈青昊刚才被苏礼的话惊得呆住,难怪早晨丫头不许他进房,白绸也不在屋里,原来是娘私下跟苏礼说了这些话,这会儿好容易回过神来,便开口帮着苏礼说了几句。
沈母心理暗气,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不过面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笑着说:“嗯,早就听闻礼儿在家时就帮着管家,上下都交口称赞呢,有你帮我分担,我也好清闲清闲。”
“苏礼,我娘她······”
“婆母也是为了我们好。”苏礼不想跟沈青昊讨论这个问题,转换话题道,“昨天都累得不轻,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各去歇个午觉吧。”
按照规矩,新婚夫妻婚后三日回门,新人要在新娘的娘家住十日再回去,这回因着苏礼家出了白事,又兼之要马上要过年,便商议着只回去住上五日。
苏冯氏之前的不适,折腾到后面竟闹出了巫盅的东西。当时听得苏文氏一说,苏礼心里就十分诧异,借着巫盅嫁祸怀彤?瞧着不像是苏冯氏的手段和心思,难道是自己当初看错了人不成?而事后查证,却是苏冯氏身旁的妈妈自作主张,借着苏冯氏上次不适,自己导演出来的嫁祸戏码。苏冯氏一怒之下打死了那婆子,自家带来的妈妈竟做出这样的事,让她觉得在婆家抬不起头。好在苏文氏没苛责她,反而宽慰了一番,苏礼回家又陪了她两日,这事儿就算是揭了过去。
回门的时候苏礼单独去见过在佛堂食素礼佛的老太太,虽说未得到确切的保证,但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出得一百日热孝,爵位的归属便该是自家的了。苏礼旁敲侧击地打听了老五的事情,却被老太太轻描淡写地带过,虽说心里还有疑惑却也不好再问。
大太太毕竟年岁长了,刚七个多月的身孕就已经有些吃不消,肚子也大的有些吓人,大夫把脉却又说不是双生,一时间家里也是都小心护着,生怕出什么变故。苏礼回门时去见她,不知是身上不爽快还是觉得自家爵位无望,大太太的态度十分冷淡,连个笑脸都没给,只闲话几句便恹恹地说自己乏了,端茶送客。
二太太半个字没提庶女的死,许是想着热孝一过就要跟着丈夫去南边儿就任,她的心情倒是十分不错,拉着苏礼夹七夹八地闲聊了许久,还问了许多南边儿的风貌习俗,给封了个不小的红包,瞧着到好似跟苏礼多么亲厚似的。
四太太本就在府中没什么地位,因着自家老爷做下的丑事,如今更是门庭冷落无人问津,瞧见苏礼来访,倒是有些又惊又喜。她本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可惜命苦嫁了那样的丈夫,又摊上个能折腾的婆婆,自己膝下无儿,只那一个女儿又没得善终,这会儿自是心灰意冷,在自家院里素服礼佛,诸事不管。好在原本积蓄不薄,倒是足够她自己一生受用的。
如今苏府内里就只剩苏文氏在管事,虽说劳累但她心里却也觉得舒坦,终于在婆家扬眉吐气,总算是把以前做新媳妇时候丢的面子挣了回来。苏祯如今安分的很,每日跟着苏文氏学如何管家,倒也借力不少。见到沈青昊的时候虽说还有些不自在,但却也没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因着是热孝冲了新婚,所以苏礼这个年过的十分清闲。娘家丧事她因着新婚不用去守着,婆家准备过年她又因着热孝需要回避,自己窝在房中过的自在,只在初一和十五陪着娘和嫂子去庙里礼佛。
刚出正月不久,这一日忽然有沈母跟前儿的丫头来道,“见过大奶奶,因着表小姐过几日便要入京,太太吩咐让大奶奶给收拾个院子出来。”
“表小姐?”苏礼放下手里的书,抬眼朝那丫头瞧去。
“嗯,我晓得了!”苏礼见有事要做,便准备换衣服出去,不过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忙叫住那个丫头问,“婆母可说安置在哪个院子里?”
“回大奶奶,太太说让您瞧着拿主意,缺什么就去库房取。”
话虽是这么说,但苏礼合计好了住处和规格,还是收拾利索去见沈母,提前报备总比自己折腾完了再返工的好。
“娘,媳妇寻思着,把表妹安置在您旁边的竹园,那园子清雅幽静,后头还自己带着个小花园子,免得表妹住的气闷,您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