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这三个便放出去配人,告诉她们,谁有自己中意的也可以来跟我说,我出面去提亲,能提得便撮合撮合,不能提得再说。或是家里想许给谁、配给谁的,便也回了我,我给她们出嫁妆。”苏礼说罢扭头去看沈青昊说,“爷,我这般处置,您瞧着可还妥帖?”
沈青昊从未见过苏礼这般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愣神,不过听她来问,便不假思索地说:“原本我就打算给放出去几个人,但我自己懒得管这些个事,又忘记去跟娘说,这回倒是让你替我谋划了。”
“奴婢……奴婢是太太屋里的人,奶奶回都不回太太一句就给打发出去,哪里是为人媳妇的所为?”翠安见苏礼三言两语就要把自己打发出去,心里自是不甘,她之所以赖在沈青昊这儿,还不是想凭恃往日的情份,最后能混到开脸做姨娘,谁之先前被沈青昊打发出去一次,好不容易求了太太又换回来,竟要被打发出去配人,一急之下便开始出言不逊。
“哦?你一个没开脸没嫁人的,来告诉我什么是为人媳妇的所为?”苏礼眉毛一挑,神色不悦地问。
“你不过也是个没圆房的,就把自己当回事儿地做起当家主母来了?你也不瞧瞧你自己配不配!”翠安最大的毛病,就是一着急便口不择言,当初被沈青昊撵出去,也是为着这个,她只要气急,便不管尊卑、不分场合地撂狠话。
沈青昊闻言大怒,刚要开口骂人,就听见苏礼毫不留情地说:“敢这样顶撞主子?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第一百六十九章风波骤起
打板子的人是苏礼陪嫁带来的婆子,之前见那翠安那般嚣张,本就恨得牙根痒痒,这会儿到了自己手里,哪里还肯留情,寻了块破布给塞住嘴,往长凳上一捆,便下狠手打起来。
翠安虽然为人嚣张,但却毕竟不是什么铜筋铁骨,只是个十六岁娇嫩的丫头,三十大板还没打完,便已经断气没了声息。那两个婆子却还直打满三十,这才给抬了下去。
沈青昊自是不管,只在屋内跟苏礼喝茶,商议两日后回门的事情,沈母那边却是很快得到消息,领着丫头婆子的匆匆赶来。
“娘!”沈青昊起身。
“见过婆母!”苏礼也起身行礼,心道这次沈母还真是沉不住气,刚出了事就巴巴赶来。
“我听说你们院子里刚才打死了个丫头?”沈母倒是开门见山。
“是!”苏礼落落大方地承认道。
“你们才刚新婚,而且我们沈家自来宽待下人,你这样······”沈母还以为苏礼会搪塞或是推诿,没想到竟一口认下,弄得她反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娘,翠安无礼在先,自己领罚时没挨过去,也怨不得旁人。左右不过是个丫头,还值得烦劳娘亲自过来一趟!”沈青昊沉声道。
沈母似乎对儿子的话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听他这样说,没有再兴师问罪,只嘟囔道:“新婚大喜的日子,打死人总是不吉利的。现在的小辈啊,什么礼仪都不管不顾,只图着自己舒坦。”
沈青昊闻言还想再开口,被苏礼轻拉衣袖,这才将话咽回去。
苏礼挪步上前扶着沈母到屋里坐下道,“婆母你先坐,是媳妇年轻不懂事,处置不当,婆母教训的是。其实媳妇刚才也是气极才这样吩咐的,谁知那翠安也是个薄命的,几板子下去就没了性命。若她只是顶撞媳妇几句,媳妇便也就忍了,可她却句句话暗讽婆母,才让夫君和媳妇动了大怒。““她句句暗讽我?“沈母被她说得有些迷糊,忍不住开口发问。
“正是呢!“苏礼从半夏手里接过茶盏放在沈母面前。
沈母低头瞧见苏礼捧上来的是御赐和阗玉嵌金丝缠枝牡丹茶盏,心里稍稍觉得舒坦,但面上还是淡淡的,等着听苏礼的解释。
“婆母因着我和夫君年幼,让我们晚两年再圆房,本是出于关怀疼爱之心,到了那贱婢口中,竟成了婆母不待见我这个嫡亲的儿媳,故意为难我而为。”苏礼不紧不慢地说,同时也是说给沈青昊听。“她如此这般说话,夫君和儿媳哪里还能容她。知道的人是说那贱婢挑拨离间,若是换个不知内情心窍不通的,传扬出去还以为咱家婆媳不睦,岂不是有碍婆母的声誉。”
苏礼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沈母见儿子也不说话,那估计就是实情,登时也没话应对,半响才叹气道:“唉,我本是瞧着那翠安是从小伺候昊儿的,让她过来照顾的稳妥,也知道昊儿的习惯秉性,谁知她竟是个这般心思的,也罢,是我太爱操心了。你们既然都独立门户出来,家里自是你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