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饭的时候,马小姐回来了。
我们大家正好都在中院的客厅,三个人,六只眼睛全都聚焦在马小姐的身上,都盼着她能够从家里拿钱来,让将军府度过目前的困境。
“你们别都这样看着我啊!弄的我怪紧张的,我爹给我一张银票,是五百大洋的银票,够咱们抵挡一阵了,过了这阵子,老爷说不定就官复原职了呢!”马小姐说道。
“好啊!太好了!马县长还真是够义气,够朋友,他日若是我萧某能够东山再起,一定会报答的。”萧将军说道。
“老爷,您别这么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了,大家都别站着了,都坐下吃饭吧。”马小姐招呼着我们。
马小姐从娘家带钱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将军府,有了钱,就等于是有了秤砣,下人们的心都安定了下来,整个将军府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是我却觉得这平静之下还是暗流涌动。
将军府在马小姐的操持下,日子过的井井有条,下人的工钱也都发还了,将军经过了几日的休整,精神也明显地好多了,刮了胡子,理了头发,马小姐又带着将军去新添置了两身衣裳,将军整个人似乎又恢复了过去的神采,只是他的上衣口袋里却时常装着那一小瓶药。
马小姐虽说是从娘家拿回了一笔钱,可是要维持这么一个大家,仍旧是显得捉襟见肘,将军府的日子比起往日拘谨了很多,就连买菜和肉,马小姐也都要亲自带着下人,到市场上去跟人讨价还价。
匆忙而惨淡的日子似乎过的也很快,转眼,我和纳兰的孩子就满月了。
我的心里是记得孩子满月这件事的,因为即便是在穷人家,孩子满月也都是要象征性地摆个满月酒,庆祝庆祝的,可是将军府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大家子人,连每日的吃饭穿衣成了大问题,哪里还有闲钱给我的孩子去摆满月酒呢?
我装作不记得孩子满月这件事,没有提。
这日的午饭桌上,马小姐又提到了大太太的事情,道:“爹,这大太太走了也快一个月了吧?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她娘家我也让人去打听了,也没有人,爹,您说大太太会去哪里了啊?”
萧将军半晌没有吭声,我的心里明镜似的,我知道这个大太太去了哪里,可是我不能说,这件事不能由我的口中说出来,我得借一张嘴来说。
“哼,提起那个贱人我就生气,放着这么大的宅子,这么好的家不要,竟然卖掉田产,卷走了钱财,依我看,那个贱人很可能是找到相好的了,不然,拿着那么多的钱,她一个人跑到哪里去用啊?”萧将军气呼呼地说道。
我感觉到时机来了,便对将军说道:“将军,要不,您就派张管家四处去打听打听呗,他在这一带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能打听到大太太的消息。”
“恩,你这么一说还倒是提醒了我,对啊,我们府上的管家就是这一带的人,让他四处去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找出那个贱人的下落。”萧将军说完,便吩咐站在一旁的小翠去将柱子找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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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他一定是觉得我在多管闲事,可是我这样做是想让他知道,他母亲是被谁害死的。
将军对柱子说道:“张管家,你来府上的日子也不短了,平日里大太太都和谁有过来往,你也是知道的,你在这个地方认识的人多,你这些日子就不要管府上的事情了,专门到外面去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大太太的消息。”
“是,老爷!我这就去办!”柱子答应着,看了我一眼,我悄悄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柱子哥退出去之后,将军开口了:“对了,君言啊!这府上的事情一多,倒是给忙得忘记了,咱们的孩子君寒该满月了吧?”
将军对我说的可是咱们的孩子,我的心一惊,我看到纳兰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然后埋着头吃饭,不再言语了。
“是啊!爹!是该满月了,虽说现在府里不算宽裕,不过,还是得摆一桌酒庆祝庆祝的,让族里的老人都过来,热闹热闹,也给孩子多一些祝福。”马小姐就是会做人,赶忙接着萧将军的话,说道。
“恩,绣云的话正合我的心意啊!就这么办,酒席不用太奢华,家常的几个菜,图的是个热闹,家里酒窖里的陈年花雕都拿出来,让大家伙喝个痛快,纳兰啊,你去集市上买个几千响的炮仗,在咱们门口好好地放上一放,也驱驱这晦气。”将军的兴致很高,我们大家也都不愿意扫他的兴,也就答应了下来。
可是真正到操办的时候,马小姐还是为难了,上次回家总共也就拿来那么五百大洋,给下人发了月钱,还支撑着一大家子人过了这么多天的日子,家里还储存了大米白面,现在又要宴请宾朋给我的孩子做满月酒,这说是不用太奢华,可是这里毕竟是将军府,也不能太寒碜啊!我觉得这件事可真让马小姐为难了,我觉得我又给马小姐添了麻烦,就想过去对她说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