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大概也注意到不寻常的一幕，说话都不利索了：“好、好！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丝丝走得很快，留下姜爱跟陶千凛在后面慢悠悠跟着。他们快一周没见了，姜爱忙工作的事，每天午休在公司里吃外卖，甚至下班都没遇见过。仅仅几天不见而已，两人之间仿佛突然立了一堵墙，尴尬地相对无言。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姜爱淡淡一笑：“你想说什么？”

陶千凛迟疑道：“要不要喝奶茶？”他抬手指着姜爱的右手边。

姜爱转头看了眼，没拒绝，点头说好。

陶千凛等她应声后，叫了声丝丝：“刚才不就渴了吗？”

丝丝连忙往回走：“我来了我来了。”

三人在奶茶店逗留没多久。姜爱点了一杯全糖加冰的奶盖，她没用吸管，打开杯盖上的小封口直接喝了。这样满口奶满口冰茶的方式刺激地她微不可查地抖了抖，似乎把浑身的沉郁之气都抖掉了。

陶千凛问：“太凉？要不回去换一个？”

姜爱笑得真心实意：“是挺凉的，不过这样感觉特别好。你可以试……你点的白桃乌龙啊。”茶没问题，问题是她联想到了田晗的比喻。

不知情的陶千凛诚恳地点了点头：“味道还行。”

姜爱仍然沉浸在白桃乌龙的事件里。田晗打比喻的时候，她没特殊感觉，眼下莫名觉得这个比喻太特么贴切了！多数情况下，陶千凛只是一杯乌龙茶，一旦遇上她，立刻变成白桃乌龙——清慡中带着细细密密的甘甜。

手工铺子离得不算远，很快就到了。想来是因为周末，铺子里挤满了家长和孩子。丝丝说要买一个带回家做，不跟小屁孩挤一块。可不是，她就要读初一了，这群几岁的小朋友在她眼里，自然就是小屁孩。

铺子里人满为患，丝丝好不容易跟老板搭上话。姜爱则跟陶千凛在外面等她。

“小爱姐，你刚才想说什么？”陶千凛讲了一半，补充道：“就是进奶茶店之前。”

姜爱思考一瞬：“忘了。”其实她是记得的，那时候不知怎么开口，就打算问问他学习的事。现在想想，好像没那个必要了。

陶千凛垂眸，低低“噢”了一声。

姜爱蓦地又道：“对了，用在手机广告上的初稿给对方看了，他们挺满意的。多谢你了。”

陶千凛没有表情的脸上顷刻浮现笑意：“我还担心帮不上你。满意就好。”

姜爱抿了抿嘴，低头喝茶，掩饰上扬的嘴角。

陶千凛似乎备受鼓励，追问道：“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作为学渣的姜爱倏地呆愣了几秒，莫非解题是学霸的通病？不管是自己解，又或是给别人解？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巧了，真有个问题。我把跳舞的女孩设定成了jīng灵。你觉得这个人设怎么出场更好？我给的初稿是，荷叶上的露珠滴进水里，被jīng灵一口衔住，然后她破水而出……还有个想法，一枝绿荷原本静止不动，忽然间颤动起来，接下来就是jīng灵出场。你觉得呢？”

陶千凛想了想道：“换成广阔一点的视角？一阵风chuī过，池塘里的荷叶全动了，水中央的那支抖动最剧烈，然后突然一下，jīng灵从水里冒出来，露出半张脸。”

姜爱心中一动，她过往的画几乎都是大格局的，现在被手机的色彩蒙蔽住了，总是下意识在小处着眼，力求细腻，却差点丢了自己的风格。经陶千凛一提醒，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良久没回应，陶千凛试探性地问：“哪里不好吗？我就是瞎说……”

姜爱慢慢笑了：“我发现，你对艺术类还挺有见解的。”

“买好啦！”丝丝冷不丁跳出来，“来不及定制了，我买了同桌的爱豆。”

姜爱回头，没注意到陶千凛悄悄发红的耳根。

最后丝丝挑了一幅填色油画回家。学校美术课学的是水彩，丝丝没接触过油画，好声好气请姜爱协助。

姜爱对丝丝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只是叹笑一声就答应了。但她没接触过填色油画，不知道只要根据数字把颜料和画上的每个区域对应上涂色就行，其实很简单。

回去后，丝丝把填色油画整个拆开——她抬眼看了看丝丝。

小机灵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下感慨：“真简单，太好了。”一下又嘀咕，“咦，我哥怎么又溜了。”就是不敢和姜爱对视。

填色油画赠送了好几支画笔，丝丝用宽头的涂抹内里，姜爱用细尖的帮她勾线。两人的速度确实快很多，没多久就涂完了大半。

丝丝边涂边嘀咕：“好像只有颜料太单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