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儒遥想着舞阳翁主。
吸溜下口水。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那位翁主了。
之前天天给递帖子,使劲了各种手段,浑身解数都快被掏空了,才失望地得知舞阳翁主已经离开了李家。再多的,他的人也打听不出来了。陈敬儒对舞阳翁主的上一次记忆,还停留在翁主来参加他们的菊花宴。整个席面,他殷勤地跟前跟后,结果翁主又半途走了。
陈敬儒毫不气馁。
美人嘛,总是有点儿脾气。
他从来玩过这么多女人,长得越好看,那小性子越大。但是一旦得了手后,不都哭着叫着趴在床上舍不得下来么?
有好些贵女们私下无聊,也会与他私通。贵族圈中外人看着风光,里头什么放浪形骸的事,男女们都做得出来。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连累谁。贵女们性格高傲,即使在床上玩得好,下了床,也不会非逼着他娶人家。
大家都这样。
而今会稽,来了位舞阳翁主。他一看那位翁主行走间的风流气韵,便知对方并非同道中人。然而对方实在长得太美,肤白腰细,款款如流云,即使不笑,眸子也有秋波流连。这般的美人,若是肯与他……
“噗通!”陈敬儒的遐想,被墙边传来的很大声音打断。
他吓了一跳,看到接二连三的郎君们从墙的另一边翻跳了过来,又一位青衫少年,跟随他们一起跳下来。他看到前面跳下来的郎君们穿着锦衣,气质文雅,应该是李家的郎君们。最后跳下来的那位,穿得灰扑扑的一身土,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多少圈呢。这位郎君看不到脸,端看他翻墙的那股熟练劲……跟府上护卫似的,衣衫还破了好几道。
陈敬儒哆哆嗦嗦地感叹:这李家的教养,如此奇葩?连一个护卫,都能追着主子们打?
那几个被打得倒在地上的郎君喘着气,却一声不吭。那个“护卫”又与他们几人打了一番后,所有人都被干倒后,倒在地上再不肯起来。那个青衫少年才拍了拍袖子上的土,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剩下的明天再说。”
陈敬儒若有所思:啊,原来这位“护卫”,是在陪练?帮助练习李家郎君们的武功?
他顿时对李家的家教和涵养肃然起敬,甚至站这里,腿都有点儿被吓软了:这李家郎君们太会自虐了啊!为了练武,自己被打成这样都不吭气,还一瘸一拐地互相扶着走了……都不说罚一顿那个“护卫”……
胸襟这么宽广,难怪李家是会稽第一世家呢!
他有点儿被吓住,心里突突跳着:李家这么正派,他对舞阳翁主抱有那种心思,该不会也被揍吧?
这么一想,在那个“护卫”走过来时,陈敬儒连忙収整自己的仪容,让自己变得正经无比。那个“护卫”低着头,一直在拍身上的土,只随意扫了一眼陈敬儒,就移开了目光。陈敬儒一心放在这个人身上,都没注意到身边领路的仆从,在看到这位郎君的正脸后,躬身欠了欠身行礼。
双方擦肩而过时,陈敬儒犹犹豫豫地夸了一句:“你武功真不错。”
李信:“……”
他挑眉:这自来熟的,你谁啊?
陈敬儒衷心邀请:“你要不要来我家当护院?给你双成于现在的报酬!”
一旁领路的管事瞪直了眼,心想这位眼瞎的陈家阿郎真敢说啊。他们家李二郎这种人物,跑去给当护院?他家二郎长得哪里像个护卫了?呃,就是二郎估计刚从外面回来,穿的衣服普通了点,身上土多了点,贵族郎君的气质少了点……但是哪家护卫有他家二郎这样的好武艺?
管事正要张口解释李信的身份,李信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说。他没心思留在这里跟人耍嘴皮子,他一眼看到对方,就先看出了对方的下盘不稳、气息虚浮,估计刚从女人肚皮上爬下来。这种人,李信怎么可能结交?
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天天声色犬马的男人,李信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不在意对方怎么想自己,随意点个头,转个方向就要走。
然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过来了。青竹很快到了这边,看到李二郎在,她面色僵了一僵,却还是秉着翁主的吩咐,与这位陈家郎君笑了一笑,“翁主请您先去堂前坐一坐,她稍后便来。”
闻蝉不会来的。
她让这位郎君坐一坐,再待会儿,便会让青竹告诉对方说有其他事耽搁。闻蝉还会专门去赴另一个人的宴,把陈敬儒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转移到别人身上。给陈敬儒找点事,让这位郎君离自己远一点。
闻蝉也不会直接不给陈敬儒面子。
毕竟会稽的重建,需要陈敬儒的父亲。李家尚且和校尉交好,闻蝉在背后拖后腿,似乎不太好。索性闻蝉有丰富的拒绝郎君求爱的经验,她一个个换着来,总能换到她先离开,或者李家已经不需要这位校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