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言馨面上一喜,其实这几天她一直想问席英彦的近况,司佑这一次又以她为诱饵把席英彦引出来,她心里气得不轻,话也懒得跟他多说,反正她是看明白了,她求情只能变本加厉煽动他心里的怒火,就象勋一样,所以她才闭口不提,希望司佑不要把怒气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他真的是你朋友?”司律一面转身欣赏着眼前大片的罂粟花,一面瞥了她一眼。
“嗯,他是我丈夫的发小。”言馨点点头,“也算是我的朋友,他是为了救我才甘冒险境,我不想他为了我吃苦,或是白白送命。”
“朋友?”司律似乎在咀嚼这个词,“父亲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对你有用的人,一种是对你没用的人。”然后顿了顿,撇起冷冽的唇角,“朋友是个麻烦的东西,跟女人一样束手束脚,要做一个让对手抓不到软肋的强者,这些东西必须要扔掉。”
言馨摇头,若有所思地说,“司律,你才十九岁,你的思维我不能说你错,只能说太偏激,如果真的用你父亲的话来看待这个世界,那么活着有什么意思?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更没有友情,你的世界除了统治,除了积累财富和地盘,还有什么?当你站在世界的顶峰,为你的胜利欢呼的时候,除了满山的回音,什么也没有,因为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人与你分享胜利的喜悦,哪怕你把全世界踩在脚下,又有什么意思?”
司律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巨大花坛中的罂粟花,脸上的神色难辨,言馨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低头继续盯着自己脚踝上的黄金足镯。
“你想嫁给我父亲吗?”他静默了好长时间,突然问。
“我的回答与你有关系吗?”
又是沉默,然后才吐出一个字,“有。”
“什么关系?你反对我和你父亲结婚,是在替你母亲抱不平?”言馨有意刺激他,“你不想要一个继母?”
“她去年死了。”他目光微暗,冷冷地说着,“想必你应该知道,为了争夺继承人的位置,我和我的几个兄弟要在岛上经过几年的魔鬼训练,最后当他们一个个倒下,而我终于站在父亲面前的时候,我最后一个要杀的人是生下我的女人,我的母亲。”
这个事实过于残忍,言馨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仍然打了个寒战,没来由地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扎了几下,有丝刺痛,“把亲生儿子培养成杀人机器,过于残忍,你恨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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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十九章 怂恿
“恨有什么用?”他的眼角冷寒,眸色益发幽黑深暗,“知道我年轻的父亲一共有多少儿子吗?他在乎的是谁能最终站在他面前,而不是谁倒下去。”
“你父亲今年三十二岁,你是他十五岁生下的第一个儿子。”言馨阐述这个事实,“他曾跟我说过,他能活着站在他父亲面前,也是经历了和你一样的痛苦,他最后忍痛杀了他的母亲。”
司律眼神嘲弄,“这就是司家的游戏规则。”
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和这个少年聊天,她竟然什么话也没套到,反倒自己的同情心被绕进去不少,言馨无奈地眨了眨眼,“司这个姓应该是中国姓吧?还有,你的中文说得不错。”
就“十几年前我们的家族在中国,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搬迁到泰国,每个继承人都必须会三种语言,除了泰语,还有中文、英文和意大利文。”
这中间的某些原因大概就是与这一片罂粟花有关吧,言馨把目光转向花海般涌动的花坛,在中国这些罪孽之花没有藏身之处,而在泰国的某个角落,不仅能大量种植,还能不断培植出新品种,给他们的毒品生意打开一条更加宽敞的大门。
“明天就是我和你父亲的婚礼,知道你父亲对我做过承诺吗?”言馨忍不住脱口而出,“他说要和我生一堆孩子,然后让我们的孩子去国外读书,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堙司律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有了波动,“他真这么说?”
言馨轻轻点头,浅笑道,“我没必要骗你。”
探究着司律眼中越来越多的阴沉,言馨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挑拨离间,司佑的确是这样说过,她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在司律听来,这是不公平的,同样是他的孩子,司佑对子女的态度截然不同。
司律愣了几分钟,慢慢踱步过来,双手撑在她躺椅两边的扶手上,倾身凑近,“你想,我把你这句话告诉我父亲,他会怎么想?”
“大不了取消婚礼。”言馨笑容如沐春风,这也正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