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归顺，便得被吞并，我们这种小部落，往哪条路走，都没好辙印……”

“明天那蒙大会，族长又要被bī表态了，可是天授大王和图力王子势力相当，当着对方的面，投靠谁都不成啊。”

“明天不是说，决定查那答部落五千奴隶的归属的吗？”

“那是大王和王子才能分的ròu，哪里有别人的份，我只忧心明日大会之上，族长该怎么回答，弄不好，咱们也和查那答部落一个下场……”

“唉。”

“对面的大伯大哥。”忽然有清脆的声音，打断这群牧民的叹息，“我们是往关外去的路人，今晚想在大哥们的帐篷里借宿，成吗？”

几个牧民抬起头，瞥了对面女人和狗一眼。

“不嫌我们帐篷简陋，就来吧。”半晌一个中年牧民回答。

君珂清脆地应了一声，带了红砚幺jī过河来。

“德库大叔。”一个牧民为难地道，“是女人呢，不太方便吧，再说万一出什么事，还得保护她们。”

“就是女人才不容易。”那开口同意君珂借宿的汉子道，“万一有事，让她们藏好便是。”

此时君珂等人过河来，牧民们有心事，都只随意看了看她们，倒是看见幺jī，眼睛一亮。

“好雄壮的狗！”

“有些像传说中的神shòuláng领大人呢！”

幺jī眉开眼笑，努力翘起尾巴，被君珂悄悄踹了一脚，只好垂眉搭眼，将尾巴夹在腚里。

低调，哥要低调。

“少胡说，什么神shòuláng领大人，láng领大人据说身高八尺，站起来有两人高，眼睛像铜铃，浑身长蓝毛，威风得很，哪像这条狗，一身白毛，还胖得要命。猪都比它剽悍点。”

红砚开始咳嗽。

君珂吸吸鼻子，仰头望天，脚尖紧紧绊住某狗的腿。

幺jī同志的爪子，恶狠狠刨进地里一尺深……哥要减肥，减肥！

……

这个部落是糙原近百个小部落之一，近年来，因为图力一直在悄悄吞并糙原小部落，而王庭发觉图力势力的壮大之后，也引起了警惕之心，在几次碰撞未能取得胜利之后，王庭也开始加qiáng了对麾下小部落的控制，索要更多的马匹和士兵，一些小部落不堪重负，经不起两大势力的倾轧，宁可让出水糙肥美的糙场，迁移到贫瘠地带，只想避开倾族之祸。

晚间帐篷里点着火盆，一群部落有头脸的汉子们在讨论着明日大会该如何表态，君珂和红砚挤坐在帐篷角落里，按说女人不该进入这样的场合，但她们是客人，被淳朴的牧民邀请来吃羊ròu。

她们虽然坐在了帐篷里，不过四面的人对她们却有点冷淡，一方面近年来糙原不安定，牧民们颠沛流离，开始对外人有了戒心，另一方面也是有心事。

“明天不管怎样，绝不能再退缩下去，咱们已经退到糙原边界，再下去，牛羊都要饿死了！”

“糙原的雄鹰在冬日到来时也会收起翅膀，该忍耐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忍耐，为了全族。”

“别说什么忍耐，继续让下去，大王也好，图力也好，都不会给我们活路！”

“以前大王统治的时候，虽说也是要求多多，但还算安定，可是现在，图力王子势力越来越大，糙原大小战事不断，咱们这些小部落的日子，唉……”

“也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事！”

“好像是自从冀北那个什么联军进入糙原后，便发生的事，图力王子当初听说还被冀北那个女统领给掳获，却又放了回去，回去后不仅势力没受影响，还得了和王庭一样的腾云豹军队，要说没那些冀北人在里面搞事，咱们一万个不相信！”

“呸！汉人最是jian诈！”

恶狠狠的咒骂声，君珂脖子缩了缩。

如果他们知道，害他们颠沛流离，半夜还要为生存忧愁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没正眼看过的这个女人，会不会立即扑过来撕了她？

搅乱糙原，是当初她和纳兰述定的计策，并为此不惜扶持图力和王庭做对，从今天看到的qíng形来看，确实效果不错，不过……

君珂叹息，果然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年轻的少女端上羊ròu来，君珂面前这一块，有点瘦，她知道糙原人吃羊ròu，是以肥美为上，眼神有点诧异。

红黑脸庞的少女，笑容淳朴，轻轻道：“听说汉人不爱吃肥的，族长让给你瘦一些的。”

君珂心中一热，道了谢，羊ròu吃在嘴里却忽然失了味道，她微微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