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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笑(779)

“到底用了什么美颜圣品,”红砚掰着手指,“拿出来卖一定很值钱。”

君珂叹气看了jīng明丫鬟一眼,“你问我我问谁。”

好的何止是皮肤?更诡异的是,连身上原本的各种伤痕印记都没了,她穿越以来受伤不少,可是现在,那些伤疤一个不见;她记得自己腿上原本有几块淡红的印痕,生来就有,但是现在也没了,整个人当真就成了玉,还是毫无瑕疵的玉。

这种变化也让她心中一动,守宫砂也是体表肌肤的斑痕,会不会在这场奇遇之中,也被洗去?

因了这个想法,也因为后来对自己身体的探查,她心中关于那个“失贞”的可怕认定,渐渐淡了些,只是心中依旧纠结——据说有人破处不痛?据说有人破处不流血?当时我到底晕了多久?当时我到底身体麻木到什么程度?我醒来的时候是觉得身体发麻,那到底是种什么反应?

君珂越想越觉得脑子发混,她知道关于破处的常识,却实在记不清当时发生的一幕和事后反应,“火薇”锦里用的那种染料,迷幻效力实在太厉害,君珂能抗毒,却不能抗拒那种迷幻,导致中药那段的记忆被搅乱,到最后,越想反而越空白。

一路上她借宿时,也悄悄问过那些年老有经验的妇人,但得出的五花八门结论,只让她更糊涂,最后只好罢手。

但有一点她确定,就是肯定给人妖摸过了,仅仅是这个认定,也够她崩溃一阵子,这导致她离宫的初期,近乎神经质的要洗澡,一天洗七次,后来被红砚拼死拦住,怕她洗出毛病来,洗澡的毛病虽然得到遏制,但从此就留下了洁癖。

君珂叹口气,觉得摸过脸的手又脏了,找水沟,去洗手。

红砚也叹息着跟过来,再次嘟囔,“真不明白主子你好好的皇后不当,gān什么就跑了……”

君珂无意识撩着水的手指,停了停。

为什么跑?

当时无法去大殿参与登基典礼,她可以另找理由推脱,最后qiáng硬地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她的第一直觉,还是离开。

或者,离开的这个念头,早就开始闪念。从初遇步皓莹想纳纳兰述为王夫开始、从天语那群老顽固无法接受她为皇后开始、从她被bī当众点守宫砂开始、从她看见前朝皇帝那一堆妃子开始、从自进驻京城后,满朝野便不停息地为纳兰述推荐自家女儿开始。

做一个皇后,却不是做纳兰述的妻子。

她为了纳兰述帝位稳固,去做这个皇后,然后面对的将是深宫寂寂,将是繁琐到可怕的皇族规矩,将是不停地看见有人要给他塞女人,将是会和一堆女人争风吃醋,在争斗中消磨掉自己的青chūn和完整的人格。

她来自现代,她过够了小白鼠关禁闭的生活,她向往自由,她才十八岁,她还没有面对这样漫长而可怕的下半生的勇气。

不是爱不足以支撑自己面对这样的生活,而是她怕自己的爱,会在这样的生活中最终被消磨殆尽。

何况,怀揣着可能失贞的念头,她也无法在短期内和纳兰述再相处下去,纳兰述不会表现出在意,但就因为他的不在意,她会越发愧疚,压力倍增,在这样的心态下,两个人要如何回复从前?

一路相随的深挚qíng感,如果在这样的压抑下被冷却,qíng何以堪。

放手,给彼此时间和空间的距离。

短期之内,初登帝位的纳兰述,必然不可能立即打响复仇之战,他要休养生息,稳固政权和皇权,等待经历内乱的尧国国力恢复。

等到他彻底将皇权掌握在手,足够威霸一国,不需要任何的妥协,也许那时,一切都将不同。

当然,如果在这段时间内,他的后宫还是会被塞满……

君珂黯然笑了笑。

也没什么,她会更清楚地看清,什么叫现实。

眼前水波晃动,恍惚映出一个人的脸孔,长眉掠飞,眸光明灿,唇角一抹笑意温存,君珂怔怔地凝视,手指忍不住轻轻触过去,“纳兰……”

水波晃动,人影破碎,君珂的手停在水面,晚间冬日的河水,冰凉。

……

洗完手,刚要站起,对面走来一行人,是几个牧民,牵着牛羊来喝水。

君珂有点诧异,这北地糙原已经没什么糙场,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放牧?

对面几个人低声说话,声音断断续续飘了过来。

“咱们已经避到了这北糙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不一定,刚才族长好像迎接了一个客人,不会是王庭派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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