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冰信以为真,跟在她身后,悄声说道: “哦,原来如此,你应该感谢相爷。若非相爷,恐怕你现在连走都不能走了,估计得被人抬出来。”
要她感谢他?虽然说,在刑堂上,确实是他手下留qíng。但是,她由太子身畔的红人公公沦落到监牢,难道就不是他的缘故?
“蓝大人说得也对啊!”花著雨不动声色地说道,袖中的拳头,却已握得连指甲都陷到了ròu里。姬凤离,等着,等你到了牢里,等着你被折磨的半死不话,我也来手下留qíng,要你也感激感激。
花著雨运气不错,这间成衣店铺既有男子衣衫也有女子衣衫,既然卖女子衣衫,就有女子需要的物品。只不过,蓝冰在后面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想买还真不容易。店里只有一个掌柜的和一个男伙计,可能是天晚了,估计女伙计已经回去了。直接买是不行了。
花著雨在男子衣衫这边随便拿了几件内衫内衣和几件男子外衫,快步到了里面换衣间,将身上的囚衣换了下来。她探头向外瞧了瞧,只听得掌柜的和那个伙计都在前面招呼蓝冰。试衣间的外面唯着许多布匹和贷物,花著雨瞧了瞧室内无人,便翻找了一番,果然找到一些女子用品。随手拿了一块布,将衣服和女子物品全部包了起来,想了想,将一绽银子放在了布匹上。不然,一会儿掌柜的说她偷东西可就不好了。
她提着布包走了出来,淡淡对蓝冰说道: “好了,就这几身了,都挺合身。”说着,将手中的另一绽银子放下,快步出了店铺。
左相大人的车马还没有走,竟然停在了成衣店门口。车撵前垂着层层帷慢,此时被一双修长的手掀开,露出姬凤离那风华绝代的身影。蓝冰慌忙上前见礼,姬凤离抬眸朝着蓝冰说了几句话。蓝冰快步走了过来,道: “元宝,相爷让你上后面的马车!”
花著雨凝立在街头,冷冷凝起了瞳眸,冷然颔首望着他。
他却丝毫不在意地朝着她这边尔雅一笑,深邃的瞳眸在他笑容中灿若流星。街上行人在他倾城一笑中目瞪口呆,花著雨却心中一寒,眯眼瞧着他隐入到马车重重帷慢后。
她定了定心神,漫步朝着他的马车走去。
马车车厢很大,一裘便服的姬凤离斜靠在软榻上,神态极是慵懒。他手中握着一卷书,随意翻动着,长睫下垂,掩住了如墨深潭般的眼眸。听到花著雨进来的声音,他动都没动,只凤风眸轻启,淡若浮云地朝她这里扫了一眼,便再次漫不经心地投入到书卷上。
花著雨轻轻蹙了蹙眉,掂着手中的布包坐在他对面是的榻上。每一次见列姬凤离,她都是极力压抑,可是心中还是有气往外冒。或许是因为她在军营里见惯了五大三粗的将士,鲜少有人能像姬凤离这般优雅闲适。她常常想,像姬凤离这样的人,杀人时会不会也是这般优雅闲适?这般一想,便回忆起当日他,坐在监斩台上的祥子。那时候,他果然也是这般忧雅从容,丝毫不见动容吗。花著雨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世上到底有什么样的事qíng,能让姬风离变得惊慌失措呢?
既然姬凤离不理睬她,她也索xing不言语。只是蹙眉冷冷盯着他,她知晓,眼前之人,是她最难以揣摩的,也是最最可怕的。对付这祥的人,最好是少说话,以静制动。
看得久了,她越发觉得上天不公。
姬凤离垂首看书卷的侧脸很好看,墨瞳半开半阖,一绺发丝从额前垂落,有种华贵而沉静的优雅,他看上去很专往的样子。
花著雨心中想着,有朝一日,他要是落刭她手中,她首先,得先在他脸上划一刀,狠心人就应该配丑颜才是。
花著雨在心中正想着,根本没发现姬凤离的眸光己经从书卷上移到了她身上。他饶有兴味地眯了睬眼,淡淡说道: “这段日子,让宝公公受苦了!听说宝公公伤还没好,这瓶药,宝公公拿去敷吧!”长袖一拂,一个瓷瓶己经掷到了花著雨怀里。袖袂轻扬间,隐有清淡龙涎香弥漫开来。
姬凤离这祥说,很显然是听到了方才自己说伤还没好的话,花著雨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热,应该是红了,幸亏这马车内的灯光有些暗淡,但她还是不自在地别过脸,良久才压抑下心中的羞耻,朝着姬凤离冷冷一笑: “谢左相关心,这么金贵的药,怎么能làng费在我一个奴才身上,左相还是收起来吧!”捏着瓷瓶,抬手一扬,朝着姬凤离的脸扔了过去,看似没用什么力道,但实际上花著雨却倾注了三分内力,恨不能将他唇角的轻笑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