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来,只觉得身下一热,她暗叫糟糕,忘了月事刚刚来。不过,留在牢里,没法处理,出去呢,倒是能想想办法。当下,夹着腿,慢慢走了出去。
路过皇甫无双的监牢,听得里面没什么动静,心中微微一沉。选些日子,听安小二说,作为太子殿下,姬凤离并没有给皇甫无双用刑,而皇甫无双自然也没有招供。但是,所有的证据指向的都是他,所以,他要翻案是不可能了。恐怕,一辈予都要在内惩院呆下去了。不过,如今老皇帝有病,康王当政,皇甫无双能在牢中安然度日吗?
花著雨凝声问道: “如果杂家猜得不错,康王就怯要继位了吧,只是不知,无双殿下你们要如何处置!”
蓝冰负手走在前面,闻言回首笑道: “我就说了,宝公公是聪明人。眼下,康王就要继位,相爷是当朝辅相,宝公公这只良禽也要择木而栖啊!至于无双殿下,他有没有事,就看皇帝如何处置了。”
“蓝大人以为杂家是良禽吗?”花著雨淡笑着说道。
“在下怎么认为不要紧,只要相爷认为你是你便是。对了,你不用杂家杂家的自称,听着真不顺耳。”蓝冰缓步走着,淡淡说道。
花著雨冷声道:“蓝大人真是说笑,就算是离开了太子殿下,离开了皇宫,做了相府的侍卫,也改变不了我是太监的事实!”
蓝冰挑眉不话,深深地喟叹了一口气,负手快步而出。内惩院的周全趋步走过来行礼,毕恭毕敬地将他们送了出去。
内惩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蓝冰示意花著雨上马车,花著雨只得漫步走了过去。
马车沿着偏僻的宫中御道离开内惩陇,在宫中一路畅通无阻,不一会儿便出了皇宫。马车从禹都的街道上走过,花著雨挑开车帘朝外望了望。
从青江行宫回来,就被直接押到了内惩院,这禹都的夜景,好久没看了。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繁华,可是,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路过一条夜市,花著雨遥遥看到一家卖成衣的铺子,凝声道: “蓝大人,我这身上的囚衣是不是该换下来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去买两件衣服穿。这样子入相府,不知道会不会亵渎了左相大人。”
蓝冰扫了一眼花著雨身上的囚衣,皱了皱眉头,道: “相爷府里多得是衣衫,哪里还用买,回去再换吧!你不会想从成衣店里逃跑吧?”
花著雨gān笑了两声,道: “蓝大人,我以前确实和相爷闹得不愉快,不过,那时候不是为了主子吗?现在,我的主子就是相爷,怎么会逃走呢。这样吧,蓝大人如果是怕我逃了,您派人跟着我进去好了。再说,我能有多大能耐,能从蓝大人眼皮底子下逃走?我觉得,穿着这囚衣入府,确实不吉利啊。”
蓝冰挑了挑眉,道: “你愿意去买也行,只是,你有银子吗?”
花著雨顿时有些尴尬,她身上还真的没有银子。在皇甫无双身边做太监时,自然是花不到银子的,到了牢房自然就更用不到银子了。
蓝冰看出了花著雨的尴尬,从身上掏出两绽银子扔妻她手里,道: “要买多少衣服也够用了,一会儿相爷从宫里回来,若是看到我们还没回到府里,我可是要挨罚的!赶快去!”
花著雨拿上银子,跳下了马车,在街头站定,正要向成衣店走去。就听得前方一阵骚动,只见一队人马逶迄而来,前面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带刀侍卫,后面是两队执着长枪的侍卫,排列有序地穿行而至,再后面,是一辆华丽的车撵,两匹漆黑的骏马步伐一致地行左马车前方, 昂首肃穆。
夜还不深,街上原本行人不断,此时一片寂静,空气里流动肃然的气流。人人都抬眸艳羡地望着那辆令人目眩神迷的朱漆马车缓缓行进。
蓝冰也随着花著雨跳下了马车,看到那队车马,勾唇笑道: “想不到相爷这么快便回来了。”
花著雨眯眼望去,只见身材魁梧的铜手骑着马奔在马车前面,那马车中坐着的果然是姬凤离了。她冷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向衣铺内走去。蓝冰见状也慌忙尾随而来,走了没两步,就听得蓝冰在后面诧异地问道: “元宝,你怎么这样走路啊?”
花著雨的脸忍不住红了红,所幸夜色昏暗,无人看得到。她咬了咬唇,咬牙切齿地说道: “拜你家相爷所赐,上一次行刑夹腿夹得,到现在我腿还疼呢!”
姬凤离要是知道她说她的月事是拜他所赐,不晓得会不会气死。她悄然回首看了看,遥遥看到朱漆车撵上的兰窗打开,两道犀利的眸光扫了过来。花著雨只觉得此生最láng狈最丢脸的时刻,不是被迫和亲那晚,不是送入红帐篷那晚,而是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