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木大夫,我叫李轩帮我问了几个有名的大夫,得出的结论都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知道北浅浅害怕先皇,但让她面对她的恐惧,我还是犹豫,我害怕看到她恐惧的样子,思前想后,我还是放弃了。
但这天之后,北浅浅想出去的愿望与日俱增,估计是爬在树上,看到外面,勾起她无限的想念,她不止一次地对我说想出去看看,她不止一次地求我离开的时候,带她回碧水宫走走,她拖在我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如一只没有要的小猫,如一只折断翅膀孤零零的小鸟,让人不忍。
我看到她再次偷偷画莫枫,脸上娇羞无限,但眼神是浓浓的相思,如果她再不清醒,她这辈子就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失之交臂了,如果她再不清醒,她的幸福就没了,不管以前受到什么挫折,那都过去了,不管先皇以前对她有多严苛,他已经死去,不管她娘死时,她有多悲痛欲绝,她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相信她娘绝对不想她这样活着。
晚上我辗转反侧,无法成眠,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每次看到北浅浅哀求的目光,可怜兮兮的神情,我就说不出的难过。
于是几天后我做了一件很大胆的事。不曾想这事掀开了一桩隐藏在深处的后宫秘闻,我亲手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轨迹,也真正知道皇宫有多肮脏,人性有多丑陋,但也因为这事,我几乎死在北天帆的手里。
072:癫狂
那天我与北浅浅画画的时候,我根据自己的记忆,画了一幅先皇的画像,然后递给了她,我会想象到北浅浅会惊恐,甚至我已经做好抱着她的准备,但我绝对没想到北浅浅惊恐到这个程度。
“啊——啊——不——不——不要——”北浅浅叫声凄厉得让我毛骨悚然,似乎四周布满了毒蛇一般,她恐惧的眼神空洞而涣散,浑身上下都在剧烈地抖,如狂风中的枯草,她的手不停的挥舞着,似乎有无数魔鬼朝她冲来,她怎么赶都赶不走。
“娘——娘——不要——不要——”北浅浅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也是白了,我慌了,怕了,我没想到她对先皇的恐惧竟然到达这种程度。
“浅浅,别怕,别怕,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我拿起准备好的火折子,将先皇的画像烧了,北浅浅眼神呆滞地看着,但浑身上下的抖动不但没有缓解,还变得更厉害,尤其是那眼神。
我死死地搂着她,但她突然将我推倒,力气大得让我吃惊,我还没有站起来,她已经朝墙壁撞去,整个人如癫狂状,浅浅的叫喊惊动了宫娥们。
我和宫娥都发疯般冲过去,但还是慢了,等我将她拉住得时候,她已经头破血流,我吓坏了,宫娥们也吓坏了。
“浅浅——”我死死抱住她,但我抱得越紧,她就越恐惧,挣扎得越厉害,口中发出嗷嗷的声音,如一只发了狂的野兽,她发疯地咬我,用手抓我,我慌得六神无主,最后点了她的穴道她才安静。
“放开我,放开我——”她惊恐地叫。
“不要——不要啊——”手脚动不了,这似乎让北浅浅更加恐惧,她声嘶力竭地大喊,那声音凄厉而恐惧,那声嘶力竭的样子,似乎一会就力竭而亡。
“浅浅——”我不敢抱她。
“怎么回事?”北天帆与李大夫闻讯赶来,但他们的出现也没有让北浅浅冷静下来,她似乎已经不认得任何人,谁碰一下她,她都像被火烫,被蛇咬一样,疯狂地大喊,只要一解开她的穴位,她就开始拼命挣脱,用头撞人,撞墙。
“我是帆帆,我是帆帆。”一向镇定自若得北天帆死死搂着她,但结果却适得其反,她甚至用手抓自己留着血的额头。李大夫也束手无策,硬灌了她喝了点安神茶,但她嗷嗷叫,如小兽悲鸣,似乎我们灌的是毒药,让人心疼得无法言说,我站在一旁,浑身冰凉。
闹腾到下午,她的力气耗光了,声音哑了,李太医试图帮她包扎伤口,但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奋力挣扎,点了穴道,她安静了,但她眼中迸射的恐惧之光,那样浓,那样烈。
看她稍稍安静,北天帆悄悄解开她的穴道,没想到她一把扯开头上的纱布,然后朝李大夫冲来,又咬又打,没有昔日的高雅,没有昔日的娴静,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我的头开始发胀,脚微微发软。
“李太医,怎会回事?”北天帆问,但他的胸膛起伏得厉害,我知道北浅浅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受了大刺激,完全陷入了癫狂,臣——臣——无能——”
“公主怎会受到刺激?”北天帆看着众人,所有宫娥跪倒在地,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