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为难它。”贺清溪瞥一眼呆愣住的大鼠,冷笑道,“这种不通人事的牲畜,不给它点厉害看看, 以为自己能飞天遁地就无敌了。”
老鼠冲胡娘子叽叽一通。
胡娘子吱吱一遍, 老鼠绿豆大的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胡娘子,把它挂杏树上。”贺清溪说话间又瞥一眼老鼠, “跟它说每日半块炊饼。它要是不愿意,就让它一头撞死。”
“啊?”胡娘子惊讶的张大嘴。
冯掌柜见贺清溪神色认真, 忍不住问,“贺掌柜你不是在吓唬它吧?”
“不是!有句俗语不知诸位可否听说过,小时偷针, 大时偷金。”贺清溪指一下金毛大鼠, “还不会说人话就敢偷油。不一次给它改过来, 大了就敢杀人。”
众人互看一眼,仔细想想,深表赞同。
胡娘子见状, 立即把它挂杏树上,接受风吹雨淋,严寒霜降。
金毛大鼠自是不甘, 不止一次试图逃跑,可它稍微用力,就会跌到在地。每天跌个好几次也没能把铁笼撞开,大鼠渐渐认命了。
贺清溪也说到做到,每天就给它半个炊饼,不饱不饥的吊着它。哪怕期间虞景明来给俩孩子上课,贺清溪给虞景明做酸菜鱼,乳白色的鱼汤喝不完倒掉都不给它喝,只给它清水。
一日虞景明又过来,看到挂在光秃秃杏树上的金毛大鼠蔫了吧唧的,颇为担忧,在贺清溪送他回去的时候,就把贺清溪拉到门外,小声问,“你这么折磨它,就不怕它日后报复?”
“不敢!”贺清溪道。
虞景明:“它不敢对你下手,可你家还有俩孩子,你总得为孩子想想吧。”
“它也不敢。”贺清溪道,“除非它能保证这辈子都别让我再见到它。”
虞景明闻言,道,“你心里有数就成。”
“我心里有数。再说了,我追不上它,还有小白和胡娘子呢。”贺清溪提醒他。
虞景明放心下来,“我听人说,你打算把它关到过年,真的假的?”
“真的!”贺清溪点头,“回头就叫它住胡娘子先前住的房中。”
俩孩子和张魁、张惠以及胡娘子搬去西院,这边的房子空出来,小白搬到张魁和张惠房中,胡娘子先前住的房子就没人住了。
虞景明知道这点,听他这样讲,顿时忍不住感慨,“幸亏你把西边买了下来。”
“我买的时候做梦都不敢想老鼠还能成精。”贺清溪实话实说。
虞景明:“这个世上的事谁能料到呢。对了,秦将军最近病了,极有可能使家奴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贺清溪疑惑不解。
虞景明:“不知道。我也是听家父说的。他素来不爱管别人家的事,也不是很清楚。”
“不会是中邪了吧?”贺清溪把他的猜测说出来。
虞景明微微摇头,“不知道。走了。”冲他抬抬手,就往牲口行去。
贺清溪思索片刻无果,就去西院盯着俩孩子读书习字。
话说回来,经虞景明那么一说,贺清溪本以为秦家家丁第二日便会过来。然而并没用。
十一月初六,下午,贺清溪盯着张魁做馓子的时候,贺家侧门被敲响。
胡娘子烧火,张魁盘馓子,贺清溪盯着张魁别弄错了,张惠炸馓子,所以小白最闲。
小白等着吃馓子炒青菜,以至于听到敲门声都没容贺清溪开口,就抛下她的小伙伴去开门。
见来人是秦爷和程爷,秦爷的脸色还是跟以前一样,蜡黄蜡黄,但这次嘴唇发白,气虚也不对,小白请他们进来就喊,“掌柜的,快来!”
贺清溪见盆里的面不多了,提醒胡娘子一句,小点火。转过身看到程爷,很是意外,难道秦爷的病和他有关?
贺清溪心中疑惑,面上不显,请两人到堂屋,就让小白去烧水拿馓子。
程爷闻言抬手制止,“我们不渴也不饿。”
“那您二位这是?”贺清溪看似询问程爷,实则是秦爷。
秦爷知道贺清溪是个实在人,也没同他绕弯子,就直接问,“小贺会不会把脉?”
贺清溪不会,但他可以通过天眼查看。不过贺清溪并不打算讲,因为一旦说出来,传到有心人耳中,他就甭想在这长安城呆了。
“不会。秦爷病了?”贺清溪不待他开口又问,“秦爷是想让我帮您看看?”
秦爷点头,道,“我原本想着你如果会就帮我看看。可你不会,那,那你能不能帮我算一下,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啊?”贺清溪轻呼一声。
程爷忙说,“小贺别惊讶,是这样的,老秦病有些日子了,可是一直不见好转,所以……”给他个你懂得眼神。
“可我观秦爷面相,并未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啊。”贺清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