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兼具美貌,智慧,没有心,她便无坚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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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抵达樟宜国际机场时,正值新加坡的傍晚。
出了机场,我拖着行李箱,直接在外面拦了辆的士坐上去。
“恒盛大厦。谢谢。”
司机开车技术不错,一路平稳。
唯一不足,话太多。中年妇男的架势摆起来,硬是要和我聊天。
“小姐,从哪回来呀?”
“小姐你去恒盛干嘛呀?”
“你的箱子怎么那么小呀?两件衣服都装不下吧?”
我取出皮夹,抽出几张百元纸币塞过去,“对不起,我很累,长途飞行。想静一静。”
终于安静。
我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窗外。
下雨了。
毛毛细雨。
我讨厌雨。
讨厌一切不明媚的东西。正如我讨厌不明媚的自己。
缩回身子,关上车窗。
车窗上渐渐聚集起了水流。我看着看着,渐渐觉得那是窗子在流泪。
支离破碎的眼泪。
收回视线。
我捏捏自己的脸。
看来是真的累了,要不怎么会胡思乱想。
我闭上眼,睡不着也算了,假寐一下也好。
等到再次睁开眼,远远便看见了恒盛大厦的巨幅招牌。
“停车。”
司机闻言,疑惑地回头,“小姐,还没到目的地。”
我已经给钱拉车门了,“没事。我走过去。”
狮城金融区。
7年前的滨海金融区,并不很繁华。现在,却俨然曼哈顿的翻版,一个巨大的钢筋水泥混合而成的怪物。
7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切的物是人非,也不过七载光阴。
很久以前,历来高高在上的恒盛总裁,总是在这个路口叫司机停车。他自己,则亲自抱着女儿,走完这条路,直到公司楼下。
女儿会嘟着嘴,“我要坐车,不要走路。”
他会笑着捏捏女儿肉乎乎的脸,“爸爸上班你就看不到爸爸了。都走几步路,和爸爸多呆一下不好吗?”
我走着,有点累了。
7公分的高跟鞋,又是雨天。脚踝疼。
我到了恒盛楼下。
仰头看着面前的建筑,看不到顶。
曾经,恒盛只有20层。
现在,77层。
玻璃帷幕,大门气派,进进出出的人,光鲜亮丽,都是些金融业的佼佼者,脸上自信飞扬,连走路姿势都带点跋扈的味道。
以我的资历,进恒盛不难。
几天之后,我就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在CBD附近的酒店订了房间。
到了酒店,总台服务生递给我一张便条。
我展开便条,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字:“你死哪去了?我在机场等了3个小时!!!快开手机!”
人说见字如见面。可我实在不能把这丑得要人命的字和姚露西那张小巧脸蛋联系在一起。
我摸出手机。登机的时候关了。
一开机,电话就狂轰滥炸而来。
我一接起,露西叫嚣:“你到酒店了?”
“嗯。”
“快来餐厅,带着卡,我在这等着。”
“能不能等我半个小时?”
“你有事?”
“想洗个澡。”
“好吧,我等着。你动作快些。”
“好。”我说完,挂电话。
回房间放一缸洗澡水,泡澡泡舒服了,吹干头发,再换上我带回来的唯一一件衣服。我的行李箱很小,18寸,但已经足够。我只带了一件短洋装和一套内衣裤。
我很怕负担,怕到一种神经质的地步。7年前离开是两手空空。现在回来,也不愿带过多的东西。
带着钱就足够了——
这是我的人生哲学。
穿戴一新,到餐厅去赴露西的约。
进了餐厅,我有点不适应这里刻意调暗的氛围。神秘不成倒变诡异。
朝里一望,我一眼便看见那个朝门口张望的小脑袋。
我朝露西挥挥手示意。
我走过去,转了一道弯,我的视线不再被木质隔断矮几挡住,顿时开阔。另一个人,跃入眼帘。
姚露西不是一个人,她旁边还坐着一个。那人正看着我,带点笑意。
姚谦墨。
“好久不见。”姚谦墨站起来,倾身。
接下来,无非是一个拥抱,外加一个贴面吻。
我们都在外国生活多年,这点外国人的礼仪早就熟稔。可是我身体下意识,不受控地闪开,伸手,“好久不见。”
姚谦墨看着我伸出去的手,愣了几秒,脸色不易察觉地沉了沉,但很快恢复,伸手,握住我的。
转而面对姚露西就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