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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精(62)

没有人回答,都闷闷的。

乔晋看看时间,说:“十分钟以后再不回来,就分头找找。”

“应该问金笛子要人的。”有个男生开玩笑地说,大家哄笑了一下。笛子只站在那里,垂着眼,看着墙角的一个老鼠洞,没有争辩。

“就是,金笛子,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给他脸色看了?这小子想不通,今天寻短见去了?”又是一阵善意也无聊的笑声。

笛子有些不能自持了,大雄不会出事吧。她抬头看他,希望他明白,他们应该马上就出去找。

院子里的门突然打开,很大的响声,大家齐刷刷地看过去,大雄拎了油画箱,头也不抬地进来了,走得十分急。

来了,就在边上靠了,乌黑着一张脸不作声。

有人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挤眉弄眼地使眼色。

乔晋沉默了一下,说:“大雄,以后回来要准时,免得大家担心。”

大雄依旧沉默着,只是鼻子里的呼吸更加的急促,似乎有要爆发的冲动。

笛子靠在桌旁,看着墙角的老鼠洞,只觉得一身冰凉,冒着冷汗。

乔晋点了一枝烟,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开始慢慢地讲评。

讲评一结束,她就走了。

他看到她疾步地出门,黑雾一样的长发在身后随了风飘动。

乔晋一个人住在一户人家里,这家六岁的小男孩拿了乔晋给他的水溶铅笔和纸,很认真地画院子里的一棵树,画着,又抬头,用十分清澈的眼睛,有些羞怯地看着乔晋,吸着鼻涕,害羞地笑。他希望得到乔晋的称赞。

乔晋过去,摸摸他的头,心里却是一团糟。

院门再重重地打开,大雄乌黑着脸站在院子里,看着乔晋,说:“跟我来!”然后转身就走。

乔晋跟着,一路走出这个小小的村庄,在一个小小的山头上,大雄停了下来。转身,咬着牙看着乔晋。

山风呼啸着吹过,扬起他们的衣角和头发。

大雄恨恨地看着他,然后咬着牙问:“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乔晋无言以对,他能拿她怎么办?

面对乔晋的犹豫,大雄彻底地被激怒了,他用心对待的笛子,被乔晋轻易地获得,得到了,却不能给她一个将来。大雄把自己的愤怒全部地汇集在了拳头上,一拳狠狠地打在乔晋的脸上,用了很大的力气。乔晋的嘴角顿时流出血来,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地上。

他抬起头来,看见大雄喘息着,憋红了脸,憋了半天,对他吼了一句:“你他妈是个混蛋!”

乔晋站在那里,颓然的,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天已经黑了,风声越来越紧,他觉得从来没有过的虚弱,他甚至看不起自己,他像大雄一样,用了那样鄙夷的眼光,来看自己,真他妈是个混蛋啊。

玫瑰花精(五十三)

他站在她的房屋后面,远远地看着。里面漆黑一团,没有亮光,她不再等他。

他坐在土坡上,思绪混乱,只点了手里的烟,慢慢地吸。他想思考,可脑子里,只有混乱而理不清的蜘蛛网。

房间里,她站在黑暗的窗前,看着对面坡上,那闪烁着的星星火光。

月光照了进来,倾泻在她的脸上。忧戚的眼睛里,蒙着晶莹的薄冰,聚集着,聚集着,就融了,泪蓦地滚落下来。

小坡上的火星还在闪烁,忽明忽灭,没有声息。

他扔掉了手里的香烟,站了起来,他看到月光下,她向着这边跑来,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和牛仔裤。

他迎上去,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厉害,而在那一刻,所有的顾虑都已经不存在了。

玫瑰花精(五十四)

“笛子!”笛子看到秧秧的那一瞬间,脑袋里居然“轰”的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她辜负了她,她怎么就辜负了她,她有些讪讪的,手足无措。

她穿着乔晋的外套,十分的臃肿,沉重的画箱在乔晋手里,她觉得头晕,她觉得自己的感冒更严重了,她踌躇着,脸上带着讪讪的笑。

秧秧还是那个样子,乍见时惊人的美丽,一头细小的鬈发瀑布一般披散到了腰间。她今天刻意地修饰过了,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精致妆容,耳朵上的几个暗银色亮圈在发间闪闪发亮。

他看到她,感觉陌生而熟悉,心里的愧疚像一滴油滴进了水里一样,不能自控地蔓延开来。而那愧疚,朝着两个方向,各自地奔涌。一时间,他没有任何表情。

秧秧不知怎么跑到了站台里,她拿捏着腰上的力气向后翘着屁股,往上提了气,稍稍偏着点头,带着有些迷离的微笑,慢慢地走了过来。她不能自禁地拉了笛子的手,然后又环了乔晋的脖子,很亲热地搂搂,在学生们夸张善意的“哦”的轻叹中松开,得意快乐地笑着,拿了乔晋手里的画箱,神采飞扬地在乔晋和笛子的中间一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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