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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精(57)

门在身后安然地阖上,房间里月光下的一切,都被奇迹般地激活,像沉睡的城堡在睡美人被王子亲吻以后,奇迹般地复苏,一切都生动起来。

他轻轻地扳转她的肩头,他们终于可以这样从容地注视面前这个自己爱的人了。他深情地抱紧了她,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战栗。

“冷吗?”他抚摩着她的头发,轻声地问。

她点头,又摇头,说:“不冷。”

他拉她走过去,房的中央放着一个火盆。他蹲下去,打燃打火机,一小簇橘红的火焰在火机上跳动着,给房间突然地注入了暖融融的光亮,他们相视着微微地笑了。他突然伸手摸着她的脸,说:“让我看看你,我还没有在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好的光线下看过你呢,笛子!”

她笑了,却也局促得很,只说:“小心烧了手。”

他就拿了地上的干松枝点着,引燃劈得小小的柴,再把大一点的柴架在上面。火苗快速地吞噬着干柴,很快,便燃成了一堆熊熊的火焰。

他们紧挨着坐在火盆前的长凳子上,头抵着头。他轻揉着她还僵冷的手,揉着,又捧在嘴边哈哈气,然后又丢了她的手,紧紧地抱了她,轻轻地叹息,呢喃地说:“好喜欢你,笛子,你知道我喜欢你多么久了吗?笛子,你知道吗?”

笛子没有回答,只在心里涌起一阵酸涩的幸福感。她在心里说:“你知道我已经喜欢你那么久了吗?”

他的呼吸在笛子耳边急促起来,对于和他的关系,她是惶惑的,想向前,又踌躇得很,更何况中间还横着一个秧秧。当他用那种仿佛失控的力量抱了她,放在窗边的小床上时,她感到害怕了,别说中间有个秧秧,即使没有,她的爱情也没有那样快的速度,她适应不了。他沉沉地压了下来,几乎疯狂地吻她的嘴,吻她的眼,吻她的耳。她抓住了他的手,她喘息着说:“不行!”低低的声音,异常坚决。她是相信他的,相信他会陪着她慢慢消化他们的爱情。他停了下来,抬头看她,她看见他眼中那种陌生的火焰,和平时温柔的眼神是不一样的,那眼神让他显得陌生了,不安全感在周围弥漫开来。他又低了头,开始狂热地吻她,她突然尖叫着抵挡:“不行!”他再次突然地停止,看到了她眼中惊惧不安的神情,喘息着,从她身上滚落下来。他平定着自己的情绪,坐在床边,垂着头,慢慢地安定下来。对自己的行为,他有些懊恼,她毕竟不是他常遇见的那些女子。

而这时她又开始怜惜起他来,他低垂着头的沮丧背影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她坐起来,伸手试探着拉了拉他,他不动,她又试探着拉了拉他,再拉了拉,他回头了,脸上有些黯然的笑容。他接过她伸过来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吻了吻,然后抬头给了她一个明朗些的微笑,然后静默了一下,说:“对不起,笛子。”

她摇头,心里又一阵阵心疼。她踌躇了,低低地说:“要不,我给你?”眼神惊慌地躲避着他的注视。顿时,他心底涌起许多的感动,她单纯得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她的不保留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感动,也有更多羞愧。他心疼地抱紧了她,说:“笛子,我给不了你将来。”他现在冷静下来,他想到其实他是不可以乱碰笛子的。

笛子低声地,有些忧戚地说:“我知道……”之后,就不说话了。他低了头耐心地等着,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笛子依旧没有说出他想要的承诺,而笛子的承诺对他来说是关键的。又沉默了一会儿,他听见笛子轻声说:“我不要你的将来,我只要你爱过我,就行了。”

他皱巴巴的心忽地舒展开很多,他抬头,满眼感激的热情,却看到笛子滚落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流淌得让人心疼。他知道他要亏欠她了,不得已的,总不能为了笛子在学校扔一个炸弹,让大家头条新闻一样再议论他一次吧,上次“西瓜”闹宿舍,因为他和秧秧的“亲密”才让那些议论渐渐平复,再经不起折腾了。他狠了心肠,却是真心疼爱地搂了笛子,说:“对不起。”

笛子在他怀里摇头,说:“我自己愿意。”

一句话,让他直把头低到了笛子的脚底,在从未经过世事的笛子面前,他觉出了自己的卑鄙。他安抚地摩挲着笛子的头发,说:“等你愿意的那天,我才要你。”

她点头,两个人却因为这句话,一起低落起来。看不到将来的爱情让他们悲伤,悲伤像一剂强效的催化剂,催生着他们浓浓的爱意,这爱在这小小的房间充盈着,甚至满胀了,挤得两个人都飘拂起来,不真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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