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雪长眉微挑,面色略有惊讶。
萧宁继续道:“不是你容不容得下我,而是我容不容得下你。我固然爱南宫白,但也绝不会成为他的附庸之物。即便他为我双手奉上整个南国,也得问我是不是会接受。更何况区区一个王妃之位,”顿了顿,她唇角微扬,声音却是压低了。“或许,我该说后位?”
柳如雪睁大了一双美目。
好个狂放大胆、标新立异的女子!
柳如雪冷哼了一声,“不管他和你说过些什么,后位非我莫属。至于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后会发生何事,就莫怪我未提醒过你。”
言讫,柳如雪扬袖转身离开了荷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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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一怒囚红颜
平王一怒囚红颜 下了马车后,萧宁撑开了柄月白缎面的玉骨伞,遮住了炎炎的烈日。
此刻,萧宁正身在重州郊外。
萧宁不是冷情的人,秦小鱼曾救她一命,她离开之前,也理应去和他告个别。
烈日下,墓碑上的朱砂红有几分清冷。
萧宁垂眸。
空中无风,有些静谧。
良久,她才道:“小鱼,我走了。”
言讫,她转身准备离去。但瞬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她转回身子,弯腰将手里的玉骨伞搁在墓边。月白缎面上绣了数朵夏荷,阳光下,似有薄光笼罩,夏荷朵朵开,为墓碑添了几分暖意。
萧宁凝眸瞧了一眼。
随后,转身离去。
小鱼,愿能遮你一世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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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重州后,萧宁没有回平王府,反而在偌大的重州四处闲走。直到华灯初上,街边人烟逐渐稀少时,她才在了一道偏僻的小巷中停了下来。
小巷称之为绿柳巷。
萧宁曾认识了位郎中,医术并不高明,但却说得一口流利的北国腔。而他正是住在这绿柳巷里。
她敛起神色,轻敲木门。
不久,一位青衫罗衣的男子提着灯出了来,微微提灯一照,瞧见来人后,神色略微有些惊讶,但依旧笑道:“是笑笑姑娘呀。请进请进。”
一口带有明显北国味的腔调。
萧宁淡淡地点头,道:“方郎中,好久不见了。”
当初,在这人生地不熟,放眼望去,皆是南国人的重州里,她遇着了从北国来的方进。当下,便用北国方言交谈了几句,也算是浅浅的君子之交。
进门后,便有一妇人对她点头,萧宁也以点头作为回礼。
想来应是方郎中的妻子。
方进问道:“笑笑姑娘前来找方某,不知所为何事?”
萧宁也不拐弯抹角,她开门见山,道:“我想请方郎中为我把一把脉。”
她已数十日未来葵水,初她以为是旅途劳累所致,而今早胸口那阵恶心之感却让她心中生疑。
她曾阅过些医书,知道这代表什么。只是却不确定,所以唯好找她认识的郎中来诊断下。
片刻后,方进眉头微蹙,他抬眼瞧了瞧萧宁,欲言又止。
萧宁大大方方地问道:“方郎中,可是喜脉?”
方进点了点头。
萧宁起身,放下一两碎银:“谢过方郎中了,我先告辞了。”
方进一怔。他诊断过甚多喜脉,每个女子得知后,神色或喜或忧,唯独眼前的女子却依旧冷静得好像不曾得知一样。
不久后,一妇人前来,问道:“那姑娘这么快走了?”
方进神色有些怔忪。笑笑姑娘并未作妇人打扮,想来定是还未出阁。只是如今,却得了喜脉……
方进的目光触及到木案上的碎银,他敛了神色,轻轻地应了声——
“嗯。”
九月的夜晚,已然有了些凉气。
萧宁紧了紧衣襟。她摸了摸扁平的小腹,心中百般滋味。这个不在预料中的新生命搅乱了她的打算。
孩子,她会留下。只是,让她因为孩子委屈自己,她亦是做不出来。
晚风微拂,萧宁只觉心烦意燥。
不远处,花灯盏盏,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以往只有元宵佳节才会放花灯,如今才九月,也不知是什么节日。
蓦地,两小孩童提着漂亮精致的花灯在一边玩耍,他们眨着黑溜溜的眼睛,神情甚是纯真可爱。
萧宁一瞧,手抚上了小腹,心里蓦地柔软下来,烦恼不翼而飞。
她停下脚步,含笑着看他们玩耍。
“哇哇,好漂亮的花灯。”
“当然。这是娘亲给我做的。”
“呜,我的也是娘亲做的,可是为什么你的比我好看?”
“哎,你别哭啦。反正明天还可以放花灯,我们交换来玩就好啦!”
“真的么真的么?咦,不对,不是只能放一天花灯么?啊,你想骗我。”
“笨呀!那个海国什么世子来了我们重州,平王说可以连放三天花灯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