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离眉头紧锁,似在思索。
罗律,皇榕与堂舟也不由作思考状。
顿时,帐内一派沉静。
二战飞林惊且险
二战飞林惊且险
兴许是意外太过突如其来,就连苏莫离一时半会的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火铳,五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先让皇榕和堂舟二人在军中广而告之——火铳并不可怕。以此消除些许士兵们对火铳的惧意。
未能想出应对方策,萧宁心中着急万分,但面上依然强作镇定。她身为一军统帅,若是连她也惧了,那仗也不需打了。她在主帐中徘徊,从东走到西,再从西走到东,烛火摇曳,帐上的影子来来回回地浮动,看得罗律忧心忡忡。
他不由一个跨步就直接撩帐而入,但见萧宁眉目含愁,以往神采飞扬的目光添上了层躁色。
“陛下,莫要走来走去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萧宁心中着急,语气也未免有些重了。
“有办法!有办法!你给朕一个办法呀!弘安帝今日弄出个火铳,明日也不知会弄出个什么。若是中军覆灭了,你教朕如何向北国子民交待!”
罗律抿唇,他直望着萧宁,信誓旦旦。“陛下,火铳虽是可怕,但我可以肉身为盾,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绝不会让中军覆灭。”
萧宁轻叹一声,“罗律你言重了,你我多年情谊,即便情况再糟,朕也不会让你去为肉盾。方才是朕一时心急……”
罗律摇头,“我的命早已是陛下的了,能为陛下分忧解愁,我心甘情愿。”
萧宁心有不忍,方才罗律眼中的情意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垂眼轻道:“自朕登基以来,一直陪伴着朕的人也逐渐离开,朕不希望罗律你也成为其一,你我多年的朋友之谊,朕惜若珍宝。若是战场上当真出现不可抉择的情况……”她蓦然抬眼,眸光闪烁,“你要活下来。”
罗律一颤。
你要活下来……
这五字,足以让他心甘情愿!即便再让他默默地守护多一生,他也甘之如饴!
心中有无数泉流在翻涌,他颤道:“定当不辱所望。”
罗律离开后,萧宁依旧为火铳所烦恼。翌日,她出营一观,士气虽是有所改善,但却不复往日之高。思来想去,萧宁最终决定亲自上战场。
这决定一出,当下招来两声不约而同的反对。
萧宁目光一扫,竟是苏莫离和罗律。
罗律急急道:“陛下万万不可,上场杀敌,刀剑无情,危险万分。陛下鸾体至关重要,怎可下场杀敌!”
苏莫离神色微变,“罗太尉言之有理,陛下万金之躯,火铳如斯厉害,若是陛下有半点受伤,陛下如何向北国子民交待?”
萧宁瞅了二人一眼,忽而命人抬上一五弦琴,洁白细嫩的十指轻拂琴弦,铮铮琴音迸出,众人只觉脑中似有千蚁万蚁撕咬,头痛欲裂;但下一刻悠悠琴音再起,痛感顿消,取而代之的是清凉舒适之意。
琴声停,众人才倏然回神,萧宁缓缓地道:“苏先生,罗律,你们莫要忘了,朕虽无带兵打仗之能,但自保能力仍是有的。”
苏莫离与罗律沉默。
萧宁扬眉浅笑,眸光亮若辰星,她道:“朕有一法,若弘安帝再出火铳,朕以琴音克之。”
皇榕和堂舟纷纷眼前一亮,“好方法!”
苏莫离依旧眉心紧拧,良久,他方展眉头,对萧宁道:“陛下,我也要一并出战。”
萧宁眸中波光隐隐,她思量片刻,颔首应之。
皇榕和堂舟大喜,他们二人早想邀军师前同作战,以军师武艺之高超,定能让中军如虎添翼,但无奈陛下未曾表态,他们唯好噤声不提。如今军师主动请缨,陛下又亲临战场,这叫他们能如何不喜!
之后,五人又商讨了对战阵法与布置,一一妥善后,方陆续离帐。
苏莫离迟迟不走,萧宁微微讶异,正想开口询问时,却瞥见莺儿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只见她对苏莫离欠身一拜,起身时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件精致的里衣,“公子,你要的是这件么?”
苏莫离仅是瞧了一眼,便对萧宁说道:“陛下,这件里衣唤作金缕玉衣,乃是用天蚕丝所作,刀枪不破。”他给莺儿使了一个眼色,莺儿眼珠子转了转,笑吟吟地递到了萧宁身前。
萧宁轻抚金缕玉衣,五指滑过衣裳,柔软却不失坚韧的质感。她抬眸,定定地看着苏莫离,“朕曾在书中见过,书中记载道,金缕玉衣世间仅有三件。”
苏莫离张开五指,轻扯金缕玉衣,那模样极是随意,仿佛眼前的不过是一张破布,他懒懒一笑,“恰逢我家中便有三件。”
萧宁倒吸了口气,这金缕玉衣本是珍贵,她的皇宫里搜刮穷尽也找不出一件,而苏莫离竟独拥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