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你们不是感情好得不行吗?”雪容惊讶。
“他回美国了。”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滴在了咖啡里。
雪容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别怪他了。”
“我没怪他。”林晓琪吸吸鼻子,笑笑说,“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们俩不会有结果的,他才不会为了我留下来。”
雪容搂住她的肩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还是孟良程好。”林晓琪又笑了笑,“从一上大学就开始追你,追了这么多年,明知道你不喜欢他,还对你这么好。”
雪容没有说话,一口面包哽在嗓子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我哪有不喜欢他。”雪容喃喃地说,“我觉得他挺好的,很适合我啊。”
林晓琪没再说下去,只是无声地抽泣了一会儿,站起来说:“你吃吧,我没睡醒,再回去睡一会儿。”
雪容一个人嚼着刚才没吃完的面包,只觉得嘴里全是苦味。
吃完早饭,她继续这些天来的必修课——上网投简历找工作。
只是看来看去,像她这样英语专业的,似乎除了行政、助理之外的工作,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她其实一直喜欢做翻译,当年选外语专业的时候还幻想着自己能成“一代翻译大家”,可投了无数个翻译公司都石沉大海。之前刚回国时花了四个月翻的那本书已经交稿很久了,却迟迟没有出版的消息,稿费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手。她还要付房租,要生活,赶紧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才是当务之急。
找工作也像恋爱一样。单单喜欢是没有用的,还有很多很多现实的约束。
雪容叹气承认。
把能投的职位都投了个遍以后,她开始在网上乱逛。
逛着逛着,就鬼使神差地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三个字:陈洛钧。
这两年来已经没有什么关于他的娱乐新闻了,她搜到的新闻都还是两年前《当年明月》上映时那一窝蜂的惊艳赞叹之声,还有他跟苏雅铺天盖地的绯闻。
翻了一会儿,她忽然被一个论坛吸引了。
那是他的粉丝很久以前建的,好多帖子都是两年前的,但有一个帖子,一直在更新他最近的消息和照片。连昨晚那场戏的照片都已经贴了上去。
那帖子里有他在地铁站的闸机前排队的样子,他在超市买东西的样子,甚至还有他在酒吧楼上的阳台上发呆的样子。照片里的他有好几次已经发现了正对着自己偷拍的照相机,却始终是一副平平淡淡、宠辱不惊的样子。
只有一张照片里的他有些失魂落魄。那是他昨晚散场后的在剧场角落里抽烟时被拍下来的。他还是穿着那身演出时的衣服,一个人靠在墙边,双臂抱在一起,漠然地看着远方,眼神迷茫,空无一物。
拍这些照片的都是一个叫“蔷薇草”的粉丝,这名粉丝在帖子最后写道:“不管我们的洛钧在做什么,我们都相信,他明白自己要走的路,我们需要做的,只是默默地替他加油,祈祷他一路顺风。”
多么讽刺,她认识了他十年,现在能为他做的,却连一个远远看着他的粉丝都比不上。
雪容看了两眼,便啪的一下合上了笔记本。昨晚梦里的他又清晰地出现在眼前,绝望地喊着她的名字,容容,容容。
她无数次拿起手机又放下,最终还是抵不过那一阵心魔,输入了一个早就删掉却一直忘不掉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昨晚你很棒。加油。
陈洛钧看到这条短信时,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了。
“洛钧,多吃点虾仁。”苏雅把自己便当里的虾仁几乎都拨到了他的饭里。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在跟自己说话,一手拿着筷子悬在空中,一手拿着手机,把那条只有七个字的短信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多遍。
“别看手机了,好好吃饭。”苏雅说着就要抢他的手机,他这回倒是反应敏捷地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下午我要飞了,晚上不能看你演出了。”苏雅不无遗憾地叹气道,“还好早上来看了遍彩排。也算没白回来一趟。”
陈洛钧“哦”了一声,接着又摸出手机,琢磨了很久,写了很多字,再删掉重新写,写完又删掉,最后却只回了个“嗯”字。
苏雅见他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咬了咬嘴唇,端起便当就往角落里的桌子走去。
他放下只吃了几口的饭菜,穿过半个剧场,找到管理员问:“师傅,剧场排练厅里怎么没移动信号啊。”
“谁知道啊,一直都没有。”管理员耸耸肩。
“那你办公室这里有吗?”他拿出手机看了看,随即把它交给管理员说,“师傅,我把手机放你这儿,待会儿要是有电话或者短信你用对讲机喊我一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