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点暮无奈失笑,有些明白过来,就也不多说那事,只是含笑说道:“这事我必当竭尽全力。”
他虽只淡淡一句,但段溪桥明白凶徒既与平王有关,秦点暮自是不会掉以轻心。
两人又就此案交谈了几句。凑着他们说话的空档,傅倾饶去寻乔盈。
此时乔盈已经心神安定许多回了屋,看她过来,忙迎了过去,细问她近况如何,末了问道:“你怎地来了?”
傅倾饶方才看到刑部衙役时已经觉得不对,再见到秦点暮、听了乔盈的话后,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便道:“大人听闻你这边有事,便带我过来瞧瞧。”
乔盈神色复杂地说道:“他也是有心了。”
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段溪桥一声“走了”。
傅倾饶虽不放心乔盈,可也明白这次段溪桥以权谋私特意带自己过来已是难得,再不可过多要求。
她望了眼乔盈,看她对自己点点头,知道她状况还好,放了大半的心。
二人道了别后,傅倾饶出门去寻秦点暮,拜托他帮忙照顾乔盈,又说起凶器一事:“……那东西若是寻到了,可找个由头光明正大把阿关抓起来。后日我们行动时他们少了这一大助力,也是好事。”
虽说她不甚清楚,但秦点暮已知晓,楚云西当日被围攻,对方一共派出了近百人,似阿关这样的好手起码二十余个。当时这些好手被楚云西折了大半,如今若是能再少一高手……确实对己方帮助极大。
他颔首应下后,想了下,又对照顾乔盈一事再次做了保证。
傅倾饶这才彻底放了心,忙急急地去追段溪桥——刚才她出来的时候段溪桥已经起身离开,如今都快看不到他身影。如果她只晚了一小会儿,那还使得。可是如果耽搁的时间太久,左少卿大人必然要不高兴的。
追到街口,左右环顾,均未看见人影。
傅倾饶暗自纳罕,刚才她耽搁的时间也不久啊,怎地就没人了呢。难道他一路轻功飞奔回去的?
“看什么呢?在这里。”
伴随着懒洋洋的人声,屋檐上扑棱棱掉下个石子,正巧砸到了傅倾饶额上。
她吃痛,捂着额头无语至极地抬眼看他。
屋上那人慵懒随意地坐在那儿,眉梢眼角都染了笑意,白衣翩然姿容出众,明明是极好看的景象,偏偏出口的话却十分不中听,“瞎想什么呢?也就是本官好心不针对你罢了,不然随便换个什么人在这儿,大老远地看你过来给你一下,你恐怕都要着了道儿折损在这儿了。”
傅倾饶心中恼怒,正要反驳,电光石火间心里却冒出了个念头,让她不由愣住了。
段溪桥也不打扰,只手托腮支在膝上,静静看她。
片刻后,傅倾饶神色松缓下来,笑问段溪桥:“大人,听说你与兵部尚书家的二公子素来交好,可否帮我一个忙?”
她且惊且喜,扬着头毫不设防地看着他,眼中神采焕然。饶是段溪桥素来淡然自若,也被她一双眼眸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微微偏过头,顿了顿,语气略带不耐地说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第26章 暗处的猎手
傅倾饶抬头望了望天空。
大片大片的乌云在风中缓缓移动,一轮满月时隐时现。
冬夜里的风尤其的冷。虽说有功夫傍身能抵抗许多严寒,可一阵冷风吹过,她还是能感受到那彻骨的寒意。
紧紧背上的包袱,她担忧地环顾了下忽明忽暗的四周,暗叹口气,脚下使力继续贴着墙壁处在阴影里快速前行。
打更的声音响起。老杨头敲着梆子从远处行来。
傅倾饶从容地掠到墙根深处,正静等他从旁边行过,谁知他却突然驻了脚,抬手和花香楼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
两人相距不过几尺,静谧的空间当中,连重点的呼吸都清晰可辨。
她屏息片刻,眼见老杨头弓着腰离去了,刚露出一抹笑容,突然听到极轻极轻的人脚踏到屋瓦上的声音。
左手背到身后护好背后之物,她右臂横在身前,警惕地对着声音的方向。谁知对方并未在此停留,顷刻间便越过了此处,往花香楼后院去了。
傅倾饶暗道这应当便是她今晚的目标了。
一动不动静等了些许时候,发现四周再无他人,她方才继续沿着墙边阴暗处快行。
背后之物甚重。当她选中一处地点,飞身掠至屋顶,将它从背后解下时,当真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傅倾饶静静望了包袱片刻,神色柔和到了极致。
过往之事在脑海中飞速划过。
她深深叹了口气,打开包袱,指尖微动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