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穿着粉紫缎子的睡衣,启珊一时不知所措,自己骂自己,他妈的,我都这么大岁
数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啊?
那小子叫什么来着?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刘青云呼?不对,什么风云?
不对,要不这样,启珊隔门笑问:“谁?”
凌云飞回答:“凌云飞!”
对了,是叫凌云飞吗!
傍晚时分,单身女子让单身男子进自己的屋,不算是自重,可是自重并不能令
一个女子快乐。
凌云飞自打开的门里看见一个身着粉紫色睡衣的女子,美好的身材在剪裁得当
的衣服下面若隐若现,那女子不施脂粉,面孔却白皙,嘴巴上有一点口红,脸上有
一点粉红色的酒意,头发松松地挽在头上,年纪是不小,但风韵尤存。有意思的
是,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凌云飞笑了,将玫瑰递过去:“送你。”
启珊露个惊喜的表情:“我?怎么?女朋友不要你同你的玫瑰了?”
凌云飞只是笑。
启珊道:“应该送我康乃馨才对。”
凌云飞问:“为什么?”
启珊笑:“今天不是母亲节吗!”
凌云飞想不到宋启珊占他便宜,一时间哭笑不得。
启珊将玫瑰插到花瓶里,回头看见凌云飞手上的图纸,微笑:“杨杨不欣赏你
的作品?你来曲线救国?”
凌云飞笑。
启珊打开图纸,是中年人的款式,启珊道:“我们公司不是针对年轻人的吗?”
凌云飞道:“年纪稍长的,更注重穿着,也更有经济实力。”
启珊笑,感慨,杨杨这么大时,一字不肯提钱,现在的孩子,张嘴市场,闭嘴
经济。可是杨杨成功了,这年轻人也可能成功,成功讲求运气与实力,与方式方法
无关。
运气最重要。有人说是金子总会发光,这是屁话,到底是发掘出来的金子多,
还是埋在地底下的金子多?多数金子是终生不会发光的,发光的只是少数几个幸运
的金子,当然,如果你是一块煤,再幸运也不能发光。
启珊合上图纸:“杨杨怎么说?”
凌云飞想了一会儿,那张俏生生的脸上有一点羞愤与委屈,多少年轻的脸啊,
上嘴唇有一点点突起,象鸟喙或是象婴儿的嘴巴一样。半晌,他回答:“他说,庸
俗。”
启珊点点头,然后笑道:“杨杨说庸俗的东西,大抵是可以赚点钱的。”
凌云飞几乎没破啼为笑,立刻投诉道:“倒底是给人穿的衣服,总要设计得让
人穿得出去才行吧?光是空灵飘逸,前露胸后露臀的算什么?”
启珊听他形容得生动,忍不住笑出来:“好,图纸留我这儿,我会同杨杨说,
给你个机会。”
凌云飞欲述还休,看起来,他想得到的比宋启珊答应的要多。
启珊微笑起身,做个送客的暗示,第一次登门,送一束花就要求那么多,是不
行的。
启珊看着年轻小子的背影,心想,我真是老了,忍不住地想,这个人到我这里
来要什么,我可以给他什么,然后他可以回报我什么。
想当初,张社找上门来时,启珊完全没想过那个长她二岁的学弟是有求而来的。
对,张社这样念念不忘启珊,因为启珊曾在他困苦中伸出手,那时他又年轻,
还能被感动,所以他懂得欣赏启珊的善良,而别人的善良,对他来说,不过是机
会。
启珊想:这小孩子可以回报我什么呢?不,启珊在意的不是销售额,真不幸,
启珊在意的不是销售额。
这样说好了,如果年轻小子真的抱一束花上来,是示爱的,启珊也不会拒绝。
启珊想:我为什么变得这样龌龊?因为伟大灵魂居住的地方是这具可怜的肉
体,这具可怜的肉体需要爱情,如果没有爱情,它需要爱抚。
如果这年轻人真的只是上来要求一个好职位呢?卖身求荣的人有的是,启珊不
至于难为任何人。不过,要用一个微笑,一束花来换取额外的好处,那好处是有限
的。
张社笑道:“我听人说你同个年轻男孩儿来往。”
启珊道:“可不是,老马偏爱嫩草。”
张社道:“难怪我失宠了。”
启珊道:“我何曾宠幸过你。”立刻惊悟失言,自己掌嘴:“乱讲。”
张社大笑:“你要是幸过我,我是不会让你始乱终弃的。”
启珊笑骂:“闭上你的嘴。”
张社道:“喂,行事小心些,寡妇门前是非多。”
启珊叉腰:“谁是寡妇?你说谁是寡妇?”
一下就谣言四起了,要是在意,那一定气死了,要是不在意,谁也不能把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