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真轻轻咳了两声,虚弱地笑了笑,点点头。
红枝姑娘自觉罪孽深重,连忙抱了鱼缸往后院走。崔浩老母一把拉住她:“去做什么?”
“埋了。”红枝哭丧着脸。
“活埋?!”崔浩老母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表面纯善的姑娘,不可思议反问道。
站在一旁的刘义真早已笑得捂住了伤处,终是忍了笑意道:“红枝啊,还是让崔老夫人带回去罢,指不定这两尾锦鲤,还有活路。”
崔浩老母瞪了徐红枝一眼,心里暗骂:你个不成器的倒霉孩子,以后再也不送活物给你了。
遂一把抱过徐红枝怀里的鱼缸,愤愤走出去了。
终于徐红枝“养什么死什么的”拉风名声——冲破了国界,在北朝坊间也成了一个传说。
刘义真某天听着小侍在嚼舌根子的时候,笑了笑,淡淡道:“怕是无人敢送活物给红枝了吧。”
哪料被徐红枝听到,从厨房提了把菜刀就冲了出来,哼唧道:“死真真!你还是我在养呢!小心我养死你!”
刘义真很识趣地闭上嘴,扯了被子躺下装睡。
徐红枝无比愤恨地瞪了小侍一眼,闪了闪手里锃亮的菜刀。
后来大家都在徐红枝菜刀的淫威之下,果断自动过滤了敏感词。于是“养什么死什么”风波就这样很平静地过去了……
当然,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折腾,到了九月末,刘义真的身体也逐渐好转了。
这一切功劳,自然要归给红枝姑娘的。
衣不解带地照顾真真这个混蛋啊,恩,顺便每晚还揩揩油什么的。
因此每天晚上徐红枝就死乞白赖地爬上刘义真的床,然后例行公事一般亲一口,心情好了亲两口,心情无比好了亲三口。要是刘义真表现出任何不满情绪,徐红枝就会亮出菜刀,闪一闪,奸笑一声,再吃一口豆腐。
小人得志啊小人得志,无奈摊手。
【一八】琴箫合奏,凤求凰
这打打闹闹都把宫里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徐红枝压根儿都快不记得拓跋焘了。
既然连拓跋焘都忘了,当然更不会记得宫里在建的永安殿和安乐殿了。
这天,宫里传来消息,道,永安殿及安乐殿落成,陛下大摆筵席邀群臣共庆此喜事。
徐红枝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哼唧,要回宫咯,回去继续培养奸/情哟。
第二天一早,红枝姑娘就滚回了宫里,被内司大人喊去念叨了一番之后,又滚回住处,找了半天没见着阿添,遂顺着小路往崇华殿走去。听得里面传来阵阵琴音,徐红枝偷偷扒了窗户往里看,琴声却停了下来。
听得小侍赞道:“公主如今的琴技愈发精湛了。”
西平站起来,接过一杯茶,慢慢踱到书架前,叹声道:“那又如何呢?子期已死。”
徐红枝显然无心于西平的怅然情绪,扫了一眼殿内,却不见阿添,正打算走,一扭头却看到了站在身后一脸笑意的拓跋焘。
吓。
徐红枝心想,这皇帝没事做么?大白天的往这边乱晃。也对,还没到打仗的时候,朝中也安稳得很,皇帝自然闲得很。
拓跋焘笑了笑:“你这小脑瓜里方才又在想什么呢?”
红枝姑娘一咽口水,忙道:“没啥没啥。”
红枝姑娘有段时间不见拓跋焘,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能让徐红枝有所收敛的人,怕是不多啊。
“内司大人刚喊我有事,先遁了。”
徐红枝拔腿就要跑,却又被拓跋焘拖了回来。他笑道:“既有事要忙,方才怎还有空扒窗子呢?”说罢便探身过来,在红枝脸颊不着痕迹地亲了一口。
红枝一愣,然后迅速遁走了。
徐红枝摇头晃脑地蹙眉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表白?非也非也,他没说喜欢自己啊。恩,一定是太含蓄了,所以没说。
念至此,红枝姑娘很满意地笑了笑,滚去帮忙布置晚宴去了。
这晚宴就在新建好的永安殿里举行,徐红枝一一检查席下各张小案桌上的餐具有没有到位,像模像样地手上拿了块牌子记数字。
内司大人看她做事倒变利落了,甚是有条不紊,遂道:“长孙师傅受个伤,倒是因祸得福了,你这小丫头如今竟也正经起来了。”
红枝一撇嘴,心里道:我一直很正经的好咩?
似是看出她的小抱怨,内司大人难得地笑了笑,往偏殿走了。
到了傍晚时分,众大臣皆到了。徐红枝还是头一次大晚上地看到这么多穿官服的人,她有些饿,遂站在小廊里偷偷啃着一块小糕,哎哟,真粘死人了。
正打算去弄壶小酒来喝喝,刚转身就被人拖住。
狐狸旃的一张笑脸就这样在眼前放大,倏地又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