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真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公主贤良淑德,怎任得外人肆意抹黑?那些人——该死而已。”
西平笑了一声,拿过侍女托盘上的茶盏,递给刘义真,道:“师傅若不嫌弃本宫愚钝,就喝了吧。”
刘义真接过去,抿了一口,又将茶盏放回托盘。
“不怕有毒?”西平笑了笑。
“公主想要置在下于死地,岂不轻而易举,何必费这样的脑子。毒死?那也太便宜在下了。”
西平端过托盘上另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又端着它走到一排书架前,轻笑道:“你这样美,本宫怎会舍得让你死。”
又道:“徐师傅,第一课要讲什么呢?”
刘义真看着立在对面书架前那个绯色背影,面无表情道:“在下不才,就教教公主,何为——正衣冠。”
西平笑出声,转了身走过来:“本宫怎么穿,要师傅教吗?”
说罢她看了看自己随意散开的长发,又笑着看向刘义真:“既如此,那就麻烦徐师傅替本宫——挽个发。”
一旁的侍女匆匆跑出门,不时便捧了各色头饰过来。
西平坐下,刘义真走到那摆满了头饰的托盘面前,沉默片刻,只取了一支玉簪。
侍女举着镜子站在对面,西平通过铜镜看着身后刘义真那张死人脸,硬是忍住了笑意。
刘义真也不过是给她挽个最简单的发髻罢了,西平心里冷笑一声,正衣冠?这是叫我以后不要披头散发吗?
真是既麻烦又讨厌的一个师傅。
然刘义真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自己挽好的发,神色寡淡地半蹲了下来,扶正了西平腰间随意系上的厚厚帛带。
西平屏住了呼吸,随后又长长叹出一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她猛地回过头,迎上刘义真那张寡淡的脸,心里落下一丝不安稳。、
慌忙站起来,抽掉了头上的玉簪子,扔到了一旁,冷笑一声:“也不过如此罢了。今天本宫没有心情听课,师傅回罢。”
-----------------------无耻分割线-~打滚求包养……=V=------------------------------
【零八】国主召见,刘义真
刘义真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由一宫人领着,步行至这宫外的皇城官舍。
临了那宫人对刘义真道:“徐师傅,您若能撑到三天之后,便功德圆满了。”
刘义真也不说话,寡着一张脸合上了门。那宫人自讨没趣地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待这宫人回到西平寝宫时,和西平讲了刘义真的反应,只见西平闷着喝了口茶,又对旁边的小侍道:“把刚才那支簪子拿来。”
小侍答道:“回公主,那簪子已是摔断了。”
是么?西平叹出声:“断了就算了,扔了吧。”
那小侍刚刚要走,却又被西平喊住:“哎,还是留着罢。”
西平坐了下来,兴致索然地临了一张贴,看这天色已晚,便决定早些休息。
无奈内心烦闷,这一宿不断地醒来,又再次睡过去。等三更天醒来时,外面纷纷扬扬地飘着雪。
她裹了件外衣,也没接小侍递过来的暖抄手,径直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
夜风裹挟着鹅毛雪花吹进来,这殿内的烛火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忽地跳动起来。
这天气恶劣,也不知道北伐柔然会是个什么结果。
皇兄离宫已是一月有余了,此番亲自率兵,屯驻在柞山,连个音信也不传回来。
她打了个寒颤,缩了缩手,走回去继续睡,等早上起来这雪不知会有多厚。
小侍悄悄走过去合上窗,继续回去看着暖炉子。
公主上次这样半夜突然起来开窗子,还是长孙少卿去世的那一晚。
当然那说起来是已是旧事了。旧事多不堪回首,还是罢了罢了。
小侍往炉子里又添了块炭,打了个哈欠,看着辗转反侧的西平公主叹了口气。
这一早,外面的积雪已经没过半截小腿,西平抱着暖抄手窝在书案前翻看一本五言诗集。
刚打了个喷嚏,便听得外面传:徐师傅到了。
西平勾了嘴角一笑,裹好身上毯子,站了起来。
刘义真进来之后依旧神色寡淡,问了一声安,便立在一旁。
西平见他衣服和鞋子都湿透了,冷哼了一声:“徐师傅可真是——恪尽职守啊。这外头下着大雪,本宫还以为师傅今天不来了呢。”
西平放下暖抄手,走到书架前假意寻书。
一头长发肆意地倾泻下来,西平一手拿书,一手故意轻揉了揉头发,道:“呀,这本书原在这里。”
刘义真眯了眼,道:“似乎公主没有长记性。为师昨天——”
“再挽一次?”西平迅速打断了他的话,说罢用鲜卑语对旁边的小侍吩咐了一句,只见小侍将放在一旁的托盘端了来,走到刘义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