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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267)

“伤重吗?”她问。

白皑摇头:“来传信的人没说,但要落脚在边城休养,想必伤得不轻。”

吐了口浊气,李怀玉捏着拳头道:“动身,去找他!”

“是!”一听这命令白皑就勾唇,颇为得意地看了床边的江玄瑾一眼。

苦肉计?就算使苦肉计,他现在也使不过陆掌柜啊!一个是让她从云端跌落尘埃的人,一个是总给她收拾烂摊子的人,傻子都知道谁更能得殿下关心。

看她这一副说走就要走的模样,江玄瑾冷了脸:“不同行了?”

怀玉转身看着他:“你也听见了,陆景行受了伤。”

“所以呢?”满眼讥诮,江玄瑾道,“我问你是不是不同行了?”

言下之意:你现在走,往后也就别与我同路,怎么过那一座座城池,就自己想办法!

没错,这是威胁,曾经紫阳君最不耻的、也是最幼稚的一次威胁,他说得带着怒,下颔紧绷,眼神也凌厉,看着有点凶巴巴的。

然而,面前这人一点也没被吓住,迎着他的目光,她几乎是没怎么思考就开口:“可能是同行不了了,我先走一步,君上多保重。”

说罢,立马让白皑收拾东西动身。

门外的清弦和赤金好像早就在等着,一听这话,立马冲进来飞快地就扶住她的胳膊。

“殿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看他们这激动的模样,李怀玉有点莫名其妙:“你们怎么了?”

清弦看了一眼那头脸色极为难看的紫阳君,摇头道:“没怎么,终于能去和就梧他们汇合了,有些高兴。”

还高兴呢?怀玉摇头,提着裙子往外走:“要是陆景行是轻伤。那你们怎么高兴都成,要是重伤你们还高兴,可得挨顿罚。”

“是是是!”清弦走在后头一步,睨着床边那人,声音朗朗地道,“殿下最在意陆掌柜,咱们都知道,哪里敢造次?”

这话说得太刻意,怀玉看他一眼,低声道:“有必要吗?”

清弦很是郑重地点头:“实在太有必要了!”

瞧瞧紫阳君刚进南院之时那股子得意劲儿!像是压根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一样,还利用殿下的同情心,他看着就来气!

幸好他们这边还有个陆掌柜。

陆掌柜出马,一个顶俩!

怀玉摇头,觉得清弦真是闲得慌。不过她现在也没有计较这些东西的必要。赶时间要走的话,还得先去同初酿辞行。

她走得很快,转瞬就出了门,先前还亮亮堂堂的厢房,霎时好像就暗了下来。

江玄瑾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不再威胁一句?同行威胁不了,还有青丝呢!

秋风从窗口灌进来,带着泥土和枯叶的味道,吹得他半披的里衣烈烈翻飞,他半垂了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掌。

……

“你当真不松开吗?”

“不松!”

……

那张脸笑得很灿烂,握着他的手心柔软又温暖,语气笃定得让他真的放了心。

结果还是毫不犹豫地松开了。

嘴唇有点发白,江玄瑾低低地哼了一声,伸手压住胸口。

“主子?”跑去拿药的乘虚回来了,看他这模样,上来就扶了他一把,“疼得厉害么?”

以往这种问题,冷淡如紫阳君,是不屑回答的,他怎么可能给自己的属下示弱?然而眼下,他却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

疼得非常厉害。

乘虚左右看了看,皱眉道:“夫人怎么不见了?”

“她走了。”

“走了?!”乘虚愕然,“您的药都还没上呢,她走哪儿去?”

江玄瑾垂眸,俯身倒在床榻上,重重地出了口气。

陆景行一出事。她急得连给他上药的时间也没有。倒也是,毕竟人家在一起厮混了四五年,他当初与她,就算见面也不多说两句话的。

什么吾爱玄瑾,多半只是她的一时兴起。

冷笑一声,江玄瑾抿着唇想,既然觉得陆景行更重要,那就让陆景行帮她想法子过紫阳吧。

他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李怀玉去了徐初酿的院子,就见她正在绣个什么东西,江深坐在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说着话。

“怀玉!”见她来,徐初酿眼眸一亮,起身迎上来问,“怎么来找我了?君上无碍了?”

“我是来告辞的。”怀玉道,“有朋友出事了,我得赶过去看看。”

“啊……”徐初酿眨眨眼,“我方才还说,也许能与你同行呢!”

后头坐着的江深眯了眯眼:“殿下何等聪慧之人,怎会愿意与我等同行?三弟抗旨,等着我们的定是京都来的禁卫,她早走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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