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荩没有力气安慰他,说:“爸爸,他有父亲的!”
钟书楷脸露疑惑。
钟荩揶揄道“梦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爸爸你不需要明白,明白了,就不敢向前走。”
“我要去找她。”钟书楷说道。
钟荩只有叹息。
钟书楷告辞时,方怡从房里出来,递过来一张纸,冷冷笑着:“给,带着这个找她去吧!”然后,砰地关上了大门。
不一会,只听到外面传来钟书楷的嚎啕大哭。
方怡双手交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今天,美人终于报仇雪恨。她再幸福,仍无法原谅他对她的抛弃。
常昊要回北京了,钟荩送他去机场。
“要不去北京散散心?”他很不放心。
钟荩幽幽的笑着,笑容很飘渺,目光移向窗外,一架飞机像巨鹰般缓缓降落,再过一个小时,常昊也将搭坐一架巨鹰离开。
常昊没有多说,安检前,用力抱了抱她,时间有点久。
“再见!”钟荩转身。
“钟荩,你等等!”常昊脸憋得通红,呼吸急促。
钟荩停下脚步等他接着说下去。
他从没有奢望过能拥有她,从前没有,现在亦没有。能够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个怀抱让她依一依,靠一靠,他已满足。
可适当他看着她纤弱的背影时,他心中突然升起莫名的冲动,就这么堵在喉口,如果不说他会窒息而死,虽然现在不是说的合适时机。
“我喜欢你!以后,我来…陪伴你、照顾你!”他连耳朵都红岛透明,但他的目光笔直如电。
钟荩愣了一下,眼中湿湿的,她轻轻点了下头“我的心太小…”
我的世界有点小,确实刚刚好!刚刚好,遇见最美好!
再也放不下任何人了!
“我明白了!”常昊神色黯然的点点头,心像被掏空了一块,他甚至忘了说再见,就那么消失在了钟荩的视野之中。
钟荩木然的走出航站楼,直射的阳光把路面蒸出一团白雾,什么都是混沌的。钟荩阖上眼,听到巨大的轰鸣声,那应该是常昊搭乘的飞机。
又过了一周,钟荩毁了趟小屋。方怡要陪她去,她说不用,她没有开车,这些日子,精神总是无法集中。
她像从前读书时,骑了辆自行车,自行车很多年不骑了,笼头、把手、脚踏都锈了,车轮转动时,吱呀吱呀的叫。
进了梧桐巷,她瞎扯,慢慢推着车走。某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过去几个月所有的情景重新回到眼前。
爬山虎越发碧绿了,爬满了院墙,钟荩打开院门,一院的落叶。
“凌瀚!”就这么自然的叫了一声,像以前下巴过来一样。凌瀚有时在书房,有时在厨房,他会扬声应道,先换衣服去,再过来吃水果。
屋里空荡荡的。
关了这么久,家具上落了一层灰,但每一个地方都有凌瀚的痕迹。
从来不知道小屋有这么大,打扫一次是这么的累。从前,凌瀚从来不让她沾家务活,他很宠她。
如果没那么宠,是不是疼痛就能轻一点?要么就宠到底,出尔反尔算什么君子?
太多太多的情绪涌上来,很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眼睛干的发疼。
打扫完,钟荩冲了澡,换上睡裙,冰箱里有牛奶,有哈密瓜。她默默的关上冰箱,进入卧室,挂上蚊帐门,抱起凌瀚的枕头,她睡了一觉。很平静安详的一觉,醒来后已是隔天的早晨,她听到手机在响,异世界想不起手机放在哪。
c黄头柜上没有,抽屉里…放着一个粉紫色的锦盒,她的手抖了一下。
凌瀚说,给她的生日礼物放在抽屉里。
她颤巍巍打开,锦盒里只有一串钥匙,很新。
从门到柜子,只要有锁,她都用钥匙去试一下,显然,这把钥匙不是这里的。钟荩搜遍记忆,想不出来这会是哪里的钥匙。
院门被拍的咣当响。
方怡惊恐地站在门外“昨夜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接电话?”
钟荩唯唯诺诺“我睡着了,妈!”
方怡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样子下去不行的,万一有个什么,我不好向放晴交代。你…回安镇住些日子吧!何劲明天来接你。”
这话就像针一样刺到钟荩的心底,不过,她已不觉得疼痛了。
“好!”
夏天已到末期,院子里的花花糙糙快要凋谢了,一个人留在小屋,抱着回忆,怎么低档小色的秋寒?
钟荩锁上院门,把那把钥匙带走了,还带走了凌瀚的一件风衣。
何劲是下午到的,自己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