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那样注视着,她举起手在他眼前晃着,笑得咯咯的。燕宇回过神来,把她的肩膀接近一些,慢慢走向屋里。
只是一小段路程,他却希望永远走不完,就这样依靠着彼此,走完这一生。
天儿根本不知,淋湿的她,曲线分明,周身都是神秘的女儿幽香。他都快被火烤焦了。
进了偏厅,收了伞,燕宇拿着干布走了过来,他拉着她坐在椅上,自已站在她面前,从她的头发开始擦,瞧她全身都在滴水,这怎么得了?
想想,唤过管家在天儿的寝楼的木桶中放满热水,泡过热水澡,天儿可能就不会冻了。
几乎大脑都没有特意思考,他抱起天儿直奔寝楼,自如地欲帮她宽衣解带。这事情在山洞中时他就做过,没想过此刻会不会不适宜。
“我的花篮。”天儿忽然挣脱他的怀抱,哭着向门外冲去。
屋子中确实不见她常提的那个花篮,那可是她的宝贝,燕宇怕她冻了,抱着她,低声安慰道:“天儿乖,我去找,你自已洗澡哦。”
天儿瞬刻就平息了下来,懂事地点点头。他微笑着摸摸她的头,走了出去。刚下楼,就听到门“怦”一声就紧关上了,然后就是闩门声。燕宇站在楼梯口,不可思议地回首,天儿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事实好象不是。
洗好澡的天儿在曲廊上逗一只猫,他喊了几次都不愿进去吃饭,这是长大人的行为吗?燕宇黯然地摇摇头。
“天儿,现在是看书,还是做布偶?”燕宇温声问一边忽然沉默不语的天儿。自那天她秀了一番“过目不忘”之后,就真的没什么再碰书。燕宇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如果看书是天儿的爱好,他要求她不再碰书会不会太残忍。趁着这一天的烟雨,他无法带兵出去cao练,就待在屋内和天儿好好勾通吧!
天儿眼光落在书房的笔墨和画纸上,久久不愿离去。
“天儿,想画画?”燕宇顺着她的目光,猜出了她的心思。天儿点头。
他忙清出书案,为她腾出空来,铺上宣纸,身子让到一边笑着边磨墨边说:“那本将军今日就委屈下做个书僮吧,天儿小姐请呀!”
天儿秀眉拧着,象有什么心思,她缓缓走到c黄前,拿起笔,太久没有碰笔了,她只有一刻不适应,抽出一张便笺,试写了几个字,手很快就自如了。那字如其人,秀丽清雅,笔风飘逸,燕宇又暗暗叹气了。
天儿深呼吸,轻轻落墨,浅浅几笔,勾画出一个人的面容,然后她细细地描绘着头发,看得出,她想画的这个人有一头茂密的头发,然后是额头,很饱满的前额,英挺的眉毛,到眼睛时,天儿忽然停下了笔,脸色发白,呼吸急促。
“怎么了,天儿?”燕宇心慌地问。
天儿指着胸口,轻轻地说:“这儿很疼很疼。”
燕宇诧异地看看画像,“是因为画上这个人吗?”
“不知道,就是好疼!”天儿抱着双臂,小脸苦成一团。
“那我们别画了。”燕宇欲卷起画纸,天儿抢按住,“不,天儿要画,不然以后天儿就想不起来了。”
“天儿记得这个人?”
“不,突然想起的。”天儿又起身,拿起笔蘸满墨,轻轻落了下来。朗目,高鼻,薄唇,天儿细细地画着,随着画中人面容渐渐地完笔,磨墨的燕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天儿的画功虽然称不上绝顶精妙,但也算得上是中上,他把画中人的气韵和形势拿捏得入木三分,每一笔都似乎饱含着她对画中人的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你……你认识这个人?”燕宇心惊ròu跳地问道。
天儿摇头,又搁下笔,捂住胸,“天儿看到这个人只想流泪。”说着,她眼中果真涌满了泪水。
燕宇跌坐到椅中,犹如见到鬼一般,不敢多看画中人一眼。他直直地打量着天儿,一种要失去她的强烈预感让他感到害怕,天儿淡淡几笔描画的这个人竟然是当今天子----萧钧。
燕宇不知该如何去拼凑一个故事,他也想不出天儿与萧钧的关系,爹娘都说当今圣上淡情,疏女色,为何天儿心中会有这样一个人,想到他就会心疼?
天啦,他真的想不通也想不出,圣上不喜微服私访,他没机会与寻常女子接触,天儿从哪里有机会去认识到他呢,对,他们一定是认识的,天儿又不是宫中之人,他见到她第一眼,只是普通人家未出阁的装束,莫非是形容相似之人?燕宇立刻就否定掉这个想法,形容像,不代表气质也似,那画中人威严尊贵的神态和皇上像得是十分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