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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呆皇后(86)

燕宇情不自禁伸手抚着她的发,一下三下的,他爱极了她这美丽的长发。一股不可思议的甜蜜风暴,瞬间席卷了他的心湖。

“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第一计,瞒天过海,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阳之对,太阳,太阴。第二计,围魏救赵,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天儿掩上了书,轻声吟诵着。

燕宇迷醉的心忽地被这甜润的嗓音震住了。

“第三十五计,连环计,将多兵众,不可以敌,合其自累,以杀其势。在师中吉,承天宠也。三十六计,走为上,全师避敌,左次无咎,未失常也。”

一本《三十六计》,她从头至尾,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他看了几个月,至今才看了前三计。燕宇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地看着天儿,她是人吗?莫不是天上的仙人不慎落入山间,被他捡到了。

他顺手从书案上拿过一本《孙子兵法》递给她,她埋头浅翻着,不一会,便合上,看着他,“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

她过目不忘,话语清晰,吟诵有轻有重,令听者耳目一新。这不是一日两日之功,而是天赋异禀。燕宇凝眉深深地看着她,他以为天儿聪慧,识些字,却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这样聪明绝顶。他认识的人里从没有过这样的人,不,不对,记忆中,在凉州的雪山上,有个俊美的男子曾经说过:他有一个长处,那便是过目不忘,当敌人飘过他的眼前,记忆就一下刻住了,梅大人。

燕宇猛地呆住,眼前之人的容貌与梅大人一下重叠起来了,还是时间太久,他想不起梅大人的样子,要不是他确定天儿是女儿身,他几乎就相信天儿是梅大人。

不对,梅大人是堂堂男子,成亲三年了,而天儿还是一个闺中少女,怎么可能是同一人呢?

是他记忆混淆了,他一向记忆不好,聪明的人不可能长一个样的,日后见了梅大人,一定要让他见识下天下还有与他匹配之人。

匹配?燕宇愕然摇头,不能让天儿与梅大人见面,要是他们英雄惜英雄,相见恨晚,他该怎么办呢?

一个多时辰,天儿背完了《孙子兵法》,想来有些口干,端起他的茶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得有点急,不慎呛了一口,她哇地喷了他满头满脸,就咳个不停。

燕宇不忙于抹去脸上的水,起身扶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幽幽,喃喃说道:“天儿,你就保持这样吧,不要太聪明,傻点小点都没关系,不懂男女之情也不要紧,你刚才那样我很怕,象个陌生人似的,我一下就象失去了掌控,抓不住你了。”

天儿止住了咳声,不懂地仰头看着他,他忧郁地抚摸着她的面颊,“我也不想看到你原来的样子了,这样的天儿是最好的,离我很近很近。”

“那天儿以后不背书了。”学着他,她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慰道。

“书也不要看了,天儿养花种糙,燕大哥守城,我们就在云南过一辈子。”

天儿轻依在他胸前,悄然叹了口气,晶亮的双眸隐隐蒙上了一层水雾。

正文:三十七,孤灯寒照雨,深竹暗浮烟 中

云南的七八月,一天十场雨,十里四季景。刚刚还阳光艳丽,一会,天空就阴着一张脸,乌云密集,雨势滂沱,时而雷声轰隆,街上行人瞬息就无影踪。

燕宇皱着眉守在府门前,天儿一早就和金花上山采茶花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他不禁有些着急。

雨,那么大那么急,恐怕连打在脸上都会疼。

金花对云南的风雨习惯了,而天儿才好了半年,他可不想再看到她病厌厌地躺在c黄上,心中稍有些对金花不满起来。金花,白族女儿,自幼在山野中长大,无拘无束,性子火火的,一开心就笑个不停,从不掩饰自已的性情。燕宇再木纳,也知金花有些爱慕自已,一双毛眼有意无意有事无事就冲他射出辣辣的火焰,他只当没看见。

路口有两个人影跑了过来,那一定是天儿。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将军府,除了她们不会有别人的,而且那娇小的身姿,一看就知道是她。

他想都没想,拿着油纸伞就往前跑。天儿可能许久没有淋雨了,开心得在雨中与金花嬉闹着,蓦然看到风雨中的燕宇,她快跑几步,走到他的伞下。两人的眼眸交会,四周只有雨声,燕宇心头好热好烫,像是被谁打翻了蜡烛,燃烧起一片野火熊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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