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长的个子窝在一张椅子上,詹安尼睡得真不算好,但他不是因为睡姿不舒服而醒过来的,他是被尖锐的电话铃声惊醒的。刺耳的铃声在午夜听起来格外的令人心悸,他朦朦胧胧睁开眼,有一会根本搞不清身在哪里,象催命鬼似的铃声不给他多思的机会,他有些微怒地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俊容突地一沉,“啪”地打开手机盖,夏心婷压低的嗓音从电端那边远远传来。
不要猜,他确定她这时候不是躲在洗手间就在躲在储藏室里给他打电话。现在是凌晨二点,她疯了吗?
“安尼,那个女人怀的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我问过肖白了,他说那女人是有丈夫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我真的真的快要疯了……”夏心婷边说边哭。
“我的事和你有关系吗?”詹安尼觉得接这个电话,简直是大脑短路,语气不由地陡降到零度。
“有,有,安尼,我爱你,我爱你,你不要和别的女人乱扯,等我,我很快就会和梁清离婚的。”夏心婷忙不迭地说道。
怪不到地球要灭亡,连人都变得这么的不可理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她还以为他是从前那个站在她窗下的傻小子吗?他对她的爱在岁月的飘荡中,早已寻不到一丝痕迹,真无法理解她那样的笃定从何而来,她可有扪心自问,她值得别人的留恋吗?詹安尼低咒了一句,蓦地把手机关机,撑起椅背,想要起身,发觉两条腿都睡麻了,他担心地看看房内,不知刚才那番电话有无吵着舒樱?
等腿恢复了自觉,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站在舒樱虚掩的卧室门外,侧耳倾听,一阵细细碎碎的抽泣声从房间里传出。
詹安尼一惊,忙推开门,他摸索着拧开墙壁上的开关,发现舒樱并没有醒来。睡着的舒樱,眼泪沽沽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流出,打湿了枕头,润湿了一张小脸,嘴唇在微微地哆嗦,双肩在颤动。
詹安尼整个人愣住了c黄头。
二十七,见鬼的好感(上)
舒樱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很久,她眯细眼,看c黄头柜上的闹钟,天,都七点多了,闹钟今天罢工了吗?她嘀咕着拍拍闹钟,慌地往洗手间冲去,出了卧房,看到客厅里站着的詹安尼,惊讶得眼瞪得溜圆,她竟然忘了家中还有这号人物!
“我……我去洗手间……”她结结巴巴地说道,用手扒扒蓬乱的头发,很是羞窘。
詹安尼除了衣服没换、胡渣没刮,整个人看上去还算神清气慡,他优雅地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去吧,梳洗好就出来吃早餐。”
舒樱又是一愣,越过他的身子,看到桌上有包子豆浆牛奶面包和煎蛋,堪称丰盛。“你买的?”这屋里没别人,她是明知故问,可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詹安尼理所当然地闭了闭眼。
“那……那些小吃店也肯刷卡吗?”舒樱吞了两口口水,她知道他出入的都是高档会所,从来不进什么便利小店,更不谈她楼下那些大排档了,很少用现金。
詹安尼轻轻地笑,眼睛瞟向她放在玄关处的零钱包,舒樱一下了然,调侃地问道:“这些小吃,你是向老板做手势,还是给人家老板画图?”楼下的那些小老板,没读几个字,一定听不懂詹安尼的正宗牛津腔。想起这么个神情优雅俊酷、穿着精良的男子捧着豆浆油条在街上走,就让她忍俊不禁。
“舒秘书,你再问下去,就该迟到啦!”詹安尼慢悠悠地挑挑眉,舒樱捂着嘴,飞快地闪进洗手间。
她还怀疑他的适应能力吗?不就对付一两个老板,把钱扔给人家,指着案板上的点心,每样要一份,这些是不需要语言的。那些人瞠目结舌地只顾看他,根本不在意他给了多少。捧着一堆的点心,他第一次深切地感到中国的消费真的蛮低的。
两人用好早餐,出门时九点早过了,舒樱心虚地看看詹安尼,陪着总裁一起迟到,也算是份内的工作吗?她没敢问出口,看他一直摸着脖颈,想来昨晚睡得不太舒适。
经过三楼时,舒樱诧异地看到关了许久的大门开着,忍不住停下脚,朝里探了下头,正对上在钢琴前整理乐谱的洛飞冷冷清清的目光,他弯弯嘴角,算是回应她一个笑意,笑意还没绽开,目光突地碰触到舒樱背后立着的身影,俊美的面容瞬时结成了寒冰。
“他怎么会在这里?”洛飞一幅严厉的口吻,象捉到了妻子偷情的丈夫。
“哦,詹总他昨晚送我回来的,你复课了吗?”舒樱笑笑,洛飞一直冷冷的,她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