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蘅拿笔戳了下她的额头:“快去开车吧,一会迟到了,你的柯天王脸拉得比长城还要长。”
陆笑笑扯了下嘴角,算是对她的冷笑话买账。每编好一首曲子,管蘅都会找柯逸沟通下。柯逸是大忙人,管蘅这边录制又紧,两人见面的时间,陆笑笑和余哥都是挤了又挤,才凑到一块。
柯逸刚参加了商演回来,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听到脚步声,强撕开一条缝,又把眼睛闭上了。
余哥小小声地说,连续十六个小时连轴转,太累了,他就休息半个小时。管蘅点头,跑去一边的琴室。琴室的墙壁加了一层吸音板,隔音效果很好。里面有钢琴、电子琴、爵士鼓,墙上还挂了一排的电吉他,有一把是火红色,仿佛琴弦一颤动,熊熊火焰就会从里蹿出。
“你会弹吗?”陆笑笑指指吉他。
管蘅想学过吉他,是那种木吉他。她一直觉得木吉他的声音像一股细细的山泉,无论是在高山,还是峡谷,永远那般从容、温柔,固定的步调,婉转的倾诉,情绪不会太激烈,却直逼心深处。导师说学吉他会伤害手指,她就放弃了。
“你们在干什么?”琴室的门砰地从外推开,柯逸像尊门神般立在门口,一双俊眸带着寒气,薄薄的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陆笑笑拍拍心口,紧张道:“我们什么都没干。”
管蘅把手从火红的吉他上收回,直视着柯逸,眼神幽静得像无星无月的夜晚。
“出去。”柯逸愤怒地指着外面,“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碰我的钢琴,我的吉他,我的鼓……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准碰。”
余哥听到怒吼声,慌忙跑过来:“这是怎么了?”他问脸一阵白一阵红的陆笑笑。
助理的地位不高,挨骂是常事,但陆笑笑从没受过这种无端的指责,刚想告状,管蘅拦住了她,她拿起搁在钢琴上的乐谱,向外走去。在经过柯逸的那一刻,她哗地把手中的乐谱撕得粉碎。
余哥和陆笑笑大惊失色,感觉呼吸的不是空气,而是火药。
柯逸瞪着散了一地的纸屑,额头上青筋暴立,手攥成了拳,身子颤抖着:“你……”他脾气再坏,对于音乐始终怀有敬畏之意。
“这是我的。”管蘅平静地说道。“很抱歉,不小心弄脏了你的地板。”
“你给我拼起来。”柯逸强忍着才没把拳挥向她。
“笑笑,我们该去乐团了。”管蘅看都没看他。
“你敢从这个门跨出去一步,我就告你违约。”柯逸警告道。
陆笑笑有点害怕,求救地看向余哥。余哥脸都青了,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管蘅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拽着陆笑笑的胳膊,头也不回。柯逸不知摔了什么,只听到身后轰隆一声。“管蘅,他要是真告我们违约怎么办?”陆笑笑急得都快哭了。
管蘅静静地看着电梯上方的数字屏,余哥是个冷静的,不会让柯逸胡作非为。
“其实你……刚才应该忍一下的。他是天王巨星,让他又不丢脸。”陆笑笑小声嘀咕。
管蘅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这也是娱乐圈的规则么?”
陆笑笑苦着脸点点头:“他名气这么大,说一句抵你一万句,不,你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理都在他那。现在,辛辛苦苦写出来的谱子也没了,莫姐肯定要骂死我。”
管蘅沉默不语。两人刚出电梯,余哥大概是坐的火箭,已经等在外面,整个人喘得不行。“管蘅,柯逸今天心情不好,语气有点重,你别往心里去。过两天,我们再约时间见面,行不?”其实,像管蘅这样的新人,余哥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是这个新人,现在和柯逸绑在一起,要是崩了,那公关仗有得打了。
管蘅从来不为难别人,何况余哥态度这么友善。“等我把EP录完吧,一心不能二用。”
“也行。那谱子……”余哥咂嘴,真看不出文文静静的管蘅也这么的冲动。
“乐团那边还有一份。”
余哥这才愁眉舒展:“那就好,那就好。”他陪着两人向停车场走去,“柯逸那把吉他是个对于他很重要的人送的生日礼物,他宝贝着呢,我们几个跟着他的平时也不敢碰,你们多理解哈。”
“那儿以后请我们进去我们都不进。”陆笑笑脱口说道。余哥讷讷地赔着笑。
刘叔叔的业余乐团自从在《全城恋歌》决赛上露个面之后,现在也出名了,很多文化公司过来洽谈合作。大伙儿嚷嚷着要不就改专业吧?本来团员大部分就是科班出身,迫于现实,有些才改行,现在这么个机会,大家心都热了。想走专业,就得起个名,有人说就叫草根乐团,有人说叫北飘乐团,最后定下来,以刘叔叔的名字命名,叫海青管弦乐团。管蘅这才知刘叔叔原来叫刘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