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梵悬着的心款款落地,一拍大腿:“那你在这装什么深沉呀?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又不是床照,谁年少时没恋过爱过啊!不过,管蘅碰着的是个人渣罢了。你这绝对不算绿云罩顶,那会,你不知在哪也泡着妞呢!”
余晖下,黎漠的侧脸看起来十分的疏远。“我不是装深沉,我是真的妒忌了。”他自嘲地一笑,把酒杯放下,掏出一支烟,点上火。
高以梵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你在做诗吗,一个人渣有什么好妒忌的?”
黎漠徐徐吐出一口烟雾,笑了笑:“你根本不知管蘅有多爱他,她为他学做饭,为他放弃柯蒂斯音乐学院的奖学金,为他退学,什么时候都无条件地护着他……”他说不下去了,越说越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原来,她也可以这样疯狂的、不顾一切地爱一个人,那该是怎样的爱啊,大概唯有生死相许才能形容,而那个人却不是他。黎漠知道自己这妒忌得有点无理取闹,可是他就是没办法假装不在意。
高以梵在一边琢磨出一个信息:“管蘅告诉你那个人渣是谁了?”
黎漠苦涩地拿起酒杯,一口喝尽。“不是。但我知道他是谁。”
“奶奶的,那还坐在这儿干吗?”高以梵挽起袖子,恶狠狠地道,“小爷我今天不揍得他认不得家,就不姓高。人家和你恋爱犯法了吗,还带这样欺负的?我最恨拿过去说事的人,有本事当初别分手啊!”
“揍他太轻了,他这样的人要接受的是惩罚。其实这样也不全然是坏事,至少管蘅对他不会有半丝留恋了。”
“他的猥琐刚好可以衬托你的伟岸。”高以梵呵呵笑着竖起大拇指。“那你准备怎样惩罚他?要我帮忙开下口。”
黎漠沉思了下,问道:“你是不是上月托人帮你爸拍了幅齐白石的画?”
高以梵大惊:“我家老头前一阵把书房装修了下,我想在墙上给他搞幅画。你不知道,他对齐白石的画有点魔障,偏偏市场上又买不到。一听说拍卖行有,我就立刻报名了。我要是自己出面竞拍,记者们又逮着了,不知写成什么样。我找人帮我拍的,这都被你发现了?”
“这么爱好书画又出得起那天价的,京城里能有几个?”黎漠脸上写着“故弄玄虚”四个字。
高以梵挺不好意思:“嘿嘿,还是你最了解我。今晚要怎么安排,是去看管蘅还是喝个痛快?不管哪样,我都陪你。”
结果哪样都没做,两人急急赶去了派出所,吉林在工地上和人打起来了,同被抓进去的还有张文映。
为了抓工程进度,工程是拆迁一块施工一块。今天在实地测量时,张文映提出了一个建议,她说这边地势低,稍微下点雨就积水,施工时应该把排水系统同时改造下。改造排水系统,就要涉及到环保、城建、城管各部门,光手续就能把腿跑断。吉林当时听了,取笑张文映又杞人忧天,北京历年来的降水量,排水系统证明了都可承受。北京不像那些沿海城市,夏季动不动就台风过境,雨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张文映反驳道,不能遇到问题再去想解决问题,这工程是子孙工程,几十年有可能上百年都不能改建的,以后想改善排水系统就太难了。吉林难得给她说得正视起来,第一次没和她对着干,两人就一块去了城建部门。在门口遇到和张文映公司竞标时落败的一家施工公司老总,打了声招呼,聊了几句。一听他们说要改建排水系统,那个老总乐了,你们吃饱饭撑着了吗,咱们做工程拿钱,其他的碍你什么事,真当自己是太平洋警察呀!吉林只当说笑,没往心里去,张文映却一本正经地和老总辩论起来,老总哪里把她放在眼里,讥笑道,我就知道你这娘们不折腾,就不叫张文映。吉林在一边听出不对劲来,故意打趣道,老总,咱们是文明人,要注意文明用语。那老总给张文映说得面红耳赤,听了吉林的话,火道,你谁呀,敢对老子指手划脚。说着,就踹过来一脚。吉林也没客气,推了他一把。于是,两人就打上了,张文映上前拉架,那老总以为她是帮忙的,举手就是一耳光,吉林这下就跟拼命似的扑上来。
黎漠和高以梵赶到派出所时,三人都一幅惨样。特别是张文映,脸上印着五指,嘴角挂着血迹,看上去就像被家暴了。老总的律师已经到了,盛气凌人的正和警察交涉着。厉忻宁带着律师随后也到了。说起来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吉林和张文映只是技术人员,一个老总为几句话就动手打人,大家心照不宣,这是为上次落败找个出气筒。
厉忻宁笑咪咪地上前问候老总:“你看,咱们是和平解决,各自去医院疗伤?还是回去把材料找找,准备法庭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