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一张按在自己额头和鼻尖,纸上透出隐约的水印。衬衫的腋下也是一片湿漉。她把目光挪向了车外。
他一个人住二百多平米的复式公寓,基调是黑白色的。墙上挂着几幅放大的风景照,像是巴厘岛的热带风光,有日出、沙滩,还有雨林,装饰柜里摆放着几件精美的瓷器,然后就是沙发、几件家用电器,给人的感觉特别生硬、清冷,仿佛走进的不是公寓,而是一家展览室。
厨房里的器具一应俱全,件件能亮,可以照见人影,明显地就是纯粹的摆设。
唯有卧室里有点居住的痕迹,c黄铺没有整理,换下的衣服散乱的挂在椅背上,c黄头柜上,一个相框依在台灯旁,她笑得像捡到什么宝似的,嘴巴咧得很大。
“你是要上c黄休息,还是先吃点东西?”她快速地扫过相框,神情淡然。
“有点饿。”屋内开了冷气,他脸上的燥热隐去,泛出几丝苍白。
“叫快餐吧!”她实事求是地说。
她参观厨房时,查看过冰箱,里面就冰了几瓶啤酒。
他点点头,指指桌上的座机,报了一个号码。她要了两份炒饭、一份炒蔬菜,还有一份子排冬瓜汤。
两个成年男女呆在卧室里,面对着一张超大的c黄,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既然不休息,她下楼回到客厅。
他没有跟着下来。
打开电视,习惯地调到新闻频道,恰巧是青台的专题报道, 柯安怡主持的,介绍青台的历史、文化、名胜景观、街头小吃。柯安怡没有像往常一样穿职业装,而是修身的T恤、泛白的牛仔裤,特别的靓丽、青春。
门铃响了。叶枫跑过去开门,是个戴着厨师帽的男子,诧异地看看她,仰头又看了看门牌号码,迟疑地问道:“这儿是边总的家吗?”
“喻师傅,麻烦了”。边城从楼上下来,含笑招呼。
叫喻师傅的男子笑了,摸摸头,“我还以为走错门了。”他悄然打量了几眼叶枫,接过边城递来的钞票,转身走了。
“我是这家快餐店的常客。”察觉到叶枫的讶然,他笑道。
叶枫哦了一声,把饭菜拿到餐厅。饭和菜都还温着,排骨汤煮得很入骨,闻着就手挺香。
两人刚坐下,门铃又响了。
“我去开。”边城抢先站起来。
她握着筷子,有一丝丝局促。
从地这个角度看不到来人,只听到是个男声,和边城寒喧了几句,边城从外面接过几个大大的纸袋,上面的字母是一家园际女装品牌。这个品牌不仅是服装,还有鞋子、包包。时尚冈站上点评,北京的女金领和名门千金们极爱这个品牌。
“这个牌子的中方代言人是华城的签约艺人,合作很久了,东西还不错。”吃饭的时候,边城说道。
可能天热,吃什么都不香,她强逼着自己咽下半碗炒饭,就搁下筷子。边城到是把饭和排骨汤都吃下去了,碗筷扔在水池里,他没洗,也不让她碰。
“钟点工每两天来一次,由她整理吧!”他拉着她去客厅沙发坐着。
她没有坐下来,弯腰把包包提起。“我晚上有直播,现在要回去准备准备了。”
“等会。”他把几个纸袋拿了过来,里面有两套女装、一双鞋,还有一个浅绿色的包包,“你穿九号衣服,我记得,试试,看看合不合适。包包的颜色如果不喜欢,我明天再换一个。”
“不用了,我有衣服,也有包包。”这几个纸袋里的东西加起来的价格,是一个令人膛目结舌的数宇,作为谢礼,太过贵重。
“我知道你爸妈舍得在你身上花钱,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一样。”两个人刚刚交往,他第一次送她礼物,是一条漂亮的裙子,她脸红红地不肯收,也是这样说不用,我有,他也是笑着这样回答她的。
只是那各裙子是在动物园淘的,不过二百多一点,而且那时他们正相爱,矜持了一下下,就欢喜地收下了。
“边城,我真的用不着。我是在幕后工作,不需要上台,没机会穿这样的衣服,平时我也不喜欢穿得太拘束。”她浅浅一笑“现在还没拆呢,退回去吧!”
边城不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然后,他怯怯地把纸袋放到板上,手指急促地从口袋中摸出烟,颤抖地想点燃,一抬眼遇上她的目光,他把烟折成两截,疲累地坐了下来。
“因为不是男女朋去,所以就不能收,是不是?”他自嘲地挑了下眉角。“我不曾给其他女人送过礼物,只是……心里面欢喜得很,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巴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你,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