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笑眯眯地伸出手,“行。”
夏奕阳付了钱,小姑娘把所有的玫瑰扎成一束递给柯安怡,“姐姐,你给叔叔笑一个吧!”
柯安怡接过,娇嗔地看了看夏奕阳,哄地一声真笑了。
小姑娘拿着蓝子,欢天喜地跑向一边。过了一会,夏奕阳看到她的篮中又装满了花,正走向不远处的一对情侣。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身子一下子僵直。
柯安怡飞快地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吻,又飞快地退后一步,眉梢飞扬,笑靥如花,“这只是感谢你送我这束花,没其他意思。你不要多想。”
52 无言的结局
傍晚下了一场阵雨。白天还未散尽的湿热气息低沉压下来,跟雨水碰撞出一片稀薄的白雾。楼下那些不知名的亚热带植物枝叶被雨水洗得发高,在路灯下静默成饱满的影子。
叶枫站在阳台上,她刚刚睡醒,意识有些不太清晰。
她很少睡到这个时候起来。但今天实在太累了。昨天在医院陪了一天边城,今天一早又跑过去替他办出院手续。
昨晚告别的时候,她委婉地告诉他,今天晚上她要去电台上班。让他打电话给秘书过来接他。
他是坐出租车送她回来的。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上车。
她站在路边等他的回答。
出租车缓慢地向后退去。寻找合适的方向原路离开。他坐在后座上拐下车窗,对她挥手,“上去吧。好好休息。”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引擎声里,车子退出她的视线范围。
那时是晚上十一点。在周日不算太晚。但对于一个病人来讲,早该休息了。她无奈地吐出一口长气,上楼。
电梯里的灯不知怎么忽明忽暗。她倚着墙壁,定定地盯着灯,害怕它下一刻就不工作了。
她在爱丁堡时,住的是幢陈旧的老公寓。电梯经常罢工。有天她深夜回来,就被关在里面,直到凌晨三点。虽然知道有人会来替她打开电梯,但是陷在那团黑暗中的恐惧和慌乱,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她没落下什么阴影,但一个人呆在电梯里,她都会紧张地竖起耳朵,让自己清晰地听见电梯上升时哗哗的响动,然后戒备任何的异常状况。
她低下头,不敢朝电梯的三面镜子看过去。她知道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将会是异常惊恐的。
电梯门打开时,灯还在坚强地闪烁着。她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屋子里一团黑暗。打开灯,只见自己的拖鞋摆放在玄关前,夏奕阳的,她早晨收到鞋柜里了。厨房里没有煮好的夜宵,冰箱里没有冰着的蜜茶,没有人催她快去须在休息,没有人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
站在空荡荡的客厅。夏奕阳才走了两天。她发觉她已经有点想他了。
这天晚上。夏奕阳没有打来电话,她想他可能忙于开展工作,也没打过去。
早晨睡得迷迷糊糊,搁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她光着脚跑了过去。
“我现在开始输液,估计一个半小时结束。你什么时候过来?”边城问道。
她想说不过去了,话一出口,变成了“我马上就到。”
边城对她的影响力。超出她想像的难以抵挡。他熟悉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点习惯,每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心里面的一点点纠结。他看得清楚,这六年,她没有改变。
夹在上班的人流中,又是地铁,又是公车,赶到医院,他已经输好液并办好住院手续,病c黄上也已换上了崭新的c黄单。他坐在木椅中,面对着房门,身边搁着一个大的挎包,看到她,开心地站了起来。
他曾经是生命里一座伟岸的高山,现在,她却成了他紧紧相依的一棵大树,鼻腔和胸膛塞满酸痛的硬块。
“我来拿!”她伸手去拿挎包。
“这点力气我还有。”他拎起包,另一只手去牵她的手,指尖仍是一片冰凉,她紧张地用掌心去摸他的额头。
“房间冷气开得低。”他说道,感觉她的手又暖又软,不由地握了又握。
“医生有没有另外再开点药?”
“早晨做过透视,肺部没什么异常,药还需要再吃一周。我从药房拿过来了。”
“烟这几天也不要抽了。”
“你不喜欢,我可以戒,这不是难事。”他用目光温柔的抚过地紧蹙着眉结的脸庞。
她咬了咬唇。
上午十点,明媚的阳光已经把北京城炙烤成了一个滚烫的火炉,空气闷热,没有风。
两个人打车回他的家。
出租车里的空调好像坏了,似乎特别闷。
“你热不热?”她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