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说他很聪明,也很谦虚好学,是近几届学生中数一数二的。而那时,我这个女儿则是他口中成绩平平,却自以为是的反面人物。被他教训多了,听腻了,我就去了他们学校,认识了郑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好。”
“他真的那么好吗?”我不由自主地问。听着自己合法丈夫的过往,我那股好奇心是怎么也按捺也按不住的。
“并不是。在我看来,他是个两面派。在师长面前,他文质彬彬、不卑不亢,不旷课、分数好,积极参加课内外活动。可实际上他有点儿懒散,也有点儿得过且过的。”萧之惠又看向我了。她双目炯炯,像个友善而热情的朋友。
我被她感染了,像菜市场大妈一样伸手拍了拍她的大腿,以示赞同:“可不是吗?他要是真像你爸说的那么好,现在早小有名气了吧?哪至于这么一穷二白,出门不花钱,光花信用卡啊。”我还哈哈笑了两嗓子,干巴巴的。
友好气氛戛然而止。萧之惠又换上了冷冰冰的面孔,我的手也只好渐渐缩回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她先开口:“你既然这么不欣赏郑哥,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我的神智彻彻底底地回来了:我身边这个女人,终究是为了我的婚姻而来。“那你呢,你有多欣赏他?”我问。
“为了他,我入了这一行。为了他,我来了‘论语’。”萧之惠如是答。
女人欣赏男人,简直不分青红皂白了。萧之惠她刚刚说过郑伦懒散而得过且过,可结果偏偏为:她因为欣赏他而变成了他的同行,变成了他的左右手。她清清楚楚地对我说:她走了这条路,只因为这条路上有郑伦。我不安了,认为自己比不上她。我好像并没有那么欣赏郑伦,并没有为他付出那么多。
“这么久以来,郑哥始终对我视而不见,而我竟还以为,对他而言,我是与众不同的,至少,是与他交往过的那群女朋友不同的。我认为,他只是逃避安定、逃避责任。所以我愿意等他,始终等他,毕竟,我有是时间,有的是青春。”萧之惠说到这儿,我不由得紧紧地望着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脖子是不是雅致了。青春?她竟是因为有着大把的青春所以才拖泥带水,末了输给了我这个因为眼看青春一去不复返所以不得不匆匆出手的大龄女?这简直太合情合理了。倘若我不是处于三十岁的大龄,那么,说不定我也会不紧不慢地和郑伦打情骂俏、兜兜转转吧。
“突然有一天,郑哥有了你这个女朋友。说实话,我没有太介意。在他身边这么久,要是见他谈恋爱就生气,那恐怕我早就被气死了。”萧之惠笑了笑,又顿了顿,“可才过了几天,他竟然来发喜糖了,他竟然,竟然和你结婚了。”萧之惠说这话时的神情,就像是在说什么天下奇闻。在她眼中,郑伦娶了我唐小仙,有如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不可思议。不,其实,这不关我唐小仙的事,不管他郑伦娶了谁,她萧之惠也是不依的。
“小萧,有些事,是不能用时间来衡量的。”我只能管她叫小萧,我没法像吴哲似的唤她“之惠”,“我和郑伦从恋爱到结婚,时间虽不长,但我们却是两厢情愿、深思熟虑的。”
“可你并不信任他。没有信任的婚姻,是不合格的婚姻。”萧之惠一语中的。
“哦,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番话?”我不知如何对答,只好倒打一耙。
“因为我把郑哥的事,当做自己的事。”萧之惠直言不讳,我听得头皮麻嗖嗖的。郑伦的事,成了她的事了?那郑伦的内裤是三角形还是矩形,算不算她的事?
“你。”我才说了一个字,就被萧之惠打断了,而我并不介意她打断我,因为我本来也不知如何对答。她说:“我信任郑哥,就像信任自己。而你,根本不会明白我们这种不分彼此的感情,你根本不应该介入我们。就算你现在是他的妻子,你在他的人生中,也根本是个局外人。”
“你这叫什么话?”我腾地站直身,“就因为你替他摆平了煤老板那笔生意,你就自诩和他不分彼此了?你就可以把我整个人在他的人生中全盘否认了?”我的脑袋几乎要气炸了,我心想:炸出一地脑浆,我也算为了郑伦肝脑涂地了。
萧之惠对我的话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毕竟聪明如她,已将我和吴哲的交情定义得八九不离十了,那她想必知道,我已知道她从自己的腰包中掏出的那十二万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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