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是我心中最后一个不解。吴哲依旧耐心:“因为之惠她一下拿不出那么多现金,所以向我借了三万,而我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她告诉我这笔钱的用处。”“她明白你对她的感情,是不是?”我自有我身为女人的直觉。吴哲与我交心:“她比谁都明白,要不然,她也不会利用我了。”
利用?听听这词。这世上,真是没有比人心更黑的东西了。女的仗着自己的几分美色,借着一个男人的力量去讨好另一个男人。而男的,却也不是省油的灯,表面上憨憨厚厚、任人揉搓,背地里的小动作却忙活得跟霹雳舞似的。
“今天你批了什么货?”郑伦的话唤回了我的神思。
“老样子,质量第一,式样并重,将初入社会的知识女性作为宰割对象。”我用夸张的语调掩盖了自己的走神。我的信念已坚定:她萧之惠不是要与我斗暗的吗?那么,我奉陪。第十章
第十九话婆家VS娘家
我和郑伦回到家时,只有奶奶自己在家。我婆婆那灯具店老板陈阿姨又扎在八条五万东南风的海洋中拔不出脚了,导致我婆婆又要在晚九点方能收工。
我以小辈的身段儿给奶奶请安:“奶奶,我们回来了。您吃了吗?”奶奶侧卧在沙发上,头都不抬:“回来了啊。我没吃呢,我觉得不好受。”听了奶奶的话,我吓得忙跑到了她的身边。八十多岁的人,不好受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可我再一看郑伦,他还在优哉游哉地换鞋、撂包,并有去洗澡的苗头。这个不孝孙,我如是想。我轻声轻语:“奶奶,您哪儿不好受啊?”“哪儿都不好受,这头啊,胃口啊,都不好受。”奶奶把眼睛闭得跟皱纹似的,令人揪心。我正欲呼唤郑伦,奶奶又开口了:“我这是发烧了,烧得我啊,这心里呼呼呼呼的。”一边说,她还一边抖了抖手,那动作仿佛燎燎的大火苗子。
下一瞬间,我向郑伦寻来了体温计,并塞入了奶奶的手中:“快,试试表,要是烧得厉害,咱得马上上医院。”奶奶慢悠悠地把体温计往衣服里塞,并说:“小仙儿啊,你去给我熬碗小米粥,我喝了暖暖胃。”“好。”我应允得干干脆脆,直往厨房跑去。“等会儿,等会儿,”奶奶又叫住了我:“再给我热个馒头,炒个油菜,煎个荷包蛋。”我一愣:嗯?病成这样了,食欲竟不减?而这时,奶奶还在说:“冰箱里还有那个酱鸡腿,你给我热一个。”
厨房中,我让两个炉灶齐齐燃烧,一边烤馒头炒菜煎蛋,一边熬粥,而微波炉中还烘着一个鸡腿。郑伦已迅速地洗好了澡,来到了我身边:“媳妇儿,辛苦了。”我的脑袋中黏黏糊糊:“亲爱的,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你奶奶病了,你也没反应?还有啊,她病了能吃这么多吗?会不会吃出问题啊?”郑伦打开冰箱,搜索出一根火腿,撕开皮儿就咬下一口:“放心吧,没问题。她这是十几年的老毛病了。”我挥舞铲子:“什么毛病?”郑伦边嚼边含糊道:“没病装有病的毛病。”
我把炉灶的火一熄,跑回奶奶的面前:“来,体温计拿来。”奶奶的手颤颤巍巍,掏出那小棍儿递给我,我对着灯定睛一看,小棍儿上显示着三十六度五。奶奶开口:“饭熟没熟啊?”一听这话,我脸憋了个猪血色: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就是为了让我做饭啊?妈的,越来越过分了,不但支使我,还有胆践踏我唐小仙的智商。
接下来,奶奶拿筷子的手可稳当了,而我,却气得直颤悠。
我和郑伦的晚饭,就是那根火腿以及一袋速冻饺子。饺子是郑伦煮的,我揣手站在他旁边:“喂,你奶奶怎么这么多心眼儿啊?你遗没遗传她这点啊?”郑伦用漏勺在锅里划圈儿:“她不是心眼儿多,她是上了年纪,变成老小孩儿了。她需要至高无上的家庭地位,需要咱们都重视她。”我撇撇嘴:“你不用说这么好听,我看啊,她就是天天闲得没事干,光想着作威作福。”郑伦对我一瞪眼:“媳妇儿,我可不许你这么说我奶奶啊。看在我煮饺子的分儿上,你就多担待担待吧。”我扭脸走出了厨房:不担待我还能怎么着,我还能跟你离婚不成?那她萧之惠还不得把嘴乐到耳根子去?
我离开厨房没两步,奶奶又发威了:“伦伦,你出来吧,奶奶给你煮。”于是,我又活生生倒退回了厨房。奶奶您煮?怎么使得啊?您还病着呢,快吃饱了回屋养病去吧。